到大庭廣眾之下,真是不知羞恥!”
這一次,姬姒聽著聽著。卻是在那裡苦笑了。她暗暗想道:不管我是不是軒轅四,聽了這樣的話也是沒臉進清河崔氏的府第的。罷了罷了,到了洛陽城,我就近找一個酒家住下吧。
打定了主意後,姬姒也平靜了下來。她倚著榻暗暗想道:也不知謝琅現在到哪裡了?有盧子由在,他應該也是安全的吧?
讓姬姒沒有想到的是,也不用她開口。隊伍在駛入洛陽正街時。崔玄便直接讓部曲帶著姬姒去了一家酒樓暫住。他做這個決定時,那長者是深為不滿的。
……
崔玄用來安置姬姒的這家酒樓,是洛陽最好的酒樓之一。因崔玄特意交待。姬姒一個人便佔了一個院子,還有酒樓專門配置的婢僕侍侯。
進了酒樓,姬姒在溫水中足足泡了半個時辰才起身。梳洗過後,她對著銅鏡中的自己想了又想。還是把自己化成軒轅四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軒轅四臉上的那塊燒傷印記,這時是去掉了的。
弄好了面容,姬姒換了一襲北地流行的胡服。這種長靴長褲的胡服穿在身上,腿長的特別佔優勢。同時,頸長的也會更顯氣質。
姬姒不但頸長而且腿長,再加上她眉目絕倫。這般冷生生地立在庭院裡,宛如南地楊柳。北地玉樹,站在那裡就是風景。
清河崔氏的庶子崔嚴前來邀請軒轅四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風景。望著她,崔嚴不由想道:這樣一個風姿不俗的郎君,真不似以色事人的。
姬姒隨著崔嚴策著馬來到洛陽正街時,四周有無數人轉頭望來。
這時的軒轅四,也算是大名鼎鼎,雖然北地風氣十分彪悍,像這種風花雪月的事並不那麼受人矚目,可姬姒還是受到了極大程度的關注。
遙遙望著她,有人在說道:“那就是南地郎君?果然與咱們北人不同。”“不就是比咱們北人更嫩乎,眼睛裡更像藏了鉤子?”“哈哈哈哈。”
四周到處都是指指點點的聲音,可是姬姒卻根本無心在意。
她正在忙著四下張望。
她想,這就是洛陽了。是曾經無比輝煌,直到現在,南渡計程車人還以洛陽腔的正宗與否,來判斷一個家族的底蘊的洛陽城!
這座城池,曾經出入無數的英雄,曾經在歷史上如太陽一樣萬丈華光耀人眼!
她想:無數南人心心念念,做夢也想著能在有生之年能看一眼的洛陽!她現在看到了!
看著洛陽,望著處處可見的秦漢時留下的宏偉印記,看著一個個高冠博帶,巍然而過計程車人,姬姒竟是想道:怪不得皇帝一心想著北伐,一心想打到洛陽來。原來站在故土的感覺,是如此讓人激動。
四周的眾人,還在朝著她指點而笑,馬背上的姬姒,卻從袖間拿出一支玉笛,嗚嗚咽咽地吹奏起來。
她的笛聲本來高絕,在紜縣時,懂得欣賞的還少,可到了洛陽這種處處都是底蘊的城池,卻是笛聲一出,便令得無數人仰望而來。
姬姒的笛聲,有一種巍然,有一種長河落日的悲傷,有一種遊子斷腸的眼淚,有一種遙望山河的落寞。
太多複雜的感情,由一個絕世高手吹奏出來,頃刻間,竟是惹得不少人紅了眼眶。
在姬姒吹笛之前,所有人談到軒轅四,便把他當成了孌童小丑之流,可這一刻,眾人竟是感覺到,能吹出這種笛聲的郎君,怎麼也值得人尊敬一二。同時也有一些人在想道,這軒轅四長相如何,風儀如此,才情如此,也怪不得能迷住北地崔郎了。
轉眼間,姬姒來到了清河崔氏。
她是從側門進去的。
這無可厚非,畢竟軒轅四名聲不好,姬姒想道。
一進入院落,姬姒便看到站在院落中的一個白髮老頭。那老頭十分精神,眼眸中有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睿智,崔玄的容止和長相,都遺傳自這個老頭。
看到老頭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除了送著姬姒過來的崔嚴,便是不遠處正在給老頭布酒的一箇中年人,這讓姬姒一怔。
聽到姬姒過來的腳步聲,老頭慢慢回過頭來。
讓姬姒意想不到的是。看到姬姒,那白髮老者竟是和藹一笑,他招了招手,示意姬姒上前。
姬姒抿了抿唇,大步走上前去。
她低下頭,朝著老人行了一禮,因無人介紹對方的身份。姬姒便喚道:“軒轅四見過長者。”到了這時。姬姒便要感慨自己的名字取得好了。她這個名字既是假的又是真的,便是面對長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