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伸出頭去。她朝著謝廣好奇地問道:“咱們這是去哪裡啊?”
謝廣笑道:“當然是清遠寺。”
“哦。”
轉眼,姬姒又伸出頭來,她嚅嚅地問道:“都好幾天沒有見到你家郎君,他這近在忙什麼?”
謝廣轉頭。他朝著姬姒笑嘻嘻地說道:“小姑想要知道,何不親自問過我家郎君?”
姬姒哼了哼。說道:“我自是會問。”說罷,她刷地拉下車簾,擋住了她自己那張帶著紅暈上來的臉。
卻說姬姒坐在驢車裡,她玩了一會自己的手指後。朝著秦小草嘀咕道:“謝廣郎君也不知怎麼的,今天與他說話,他老是衝我怪怪的笑。”
秦小草看了一眼臉泛紅潮。羞喜暗藏的姬姒,心裡想道:明明是你自己把相思都掛在臉上了。還怪別人笑話……
姬姒的驢車來到清遠寺時,天還很早,山路上空空蕩蕩,並無一人。
停好驢車後,姬姒便跟在謝廣身後,朝著寺中走去。
走了一會,她奇道:“今天不是在湖心亭啊?”
謝廣回道:“自然不是。”
轉眼,姬姒來到了清遠寺的山門前。
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
當下,姬姒高興地蹦了過去,她遠遠便叫道:“謝琅,謝琅!”
謝琅轉過頭身,他含著笑向她看來。
姬姒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後,仰頭看著他,她直是痴痴看了一會,才歡喜地嘀咕起來,“你這幾天怎麼都不見形影?”
卻原來是想他了?
謝琅一笑,他伸出手牽著姬姒的手,一邊朝裡面走去,他一邊溫柔說道:“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北魏眾使一直在尋我,我奉旨躲藏,所躲之地就是清遠寺。”
說到這裡,他停下腳步,轉過頭朝著姬姒望來。
這一刻,他的眸光是那麼澄澈,又那麼溫柔,隱隱中,更帶著由衷的笑意和纏綿,不知的,姬姒的臉蛋紅通通的了。
就在這時,謝琅伸出手來,只見他的食指輕輕撫過姬姒的唇角,然後,這個風華無雙的郎君,以那種正宗的,乃至近似乎吟唱的洛陽腔,輕輕的,溫柔地說道:“這幾日裡,我總在想著阿姒,想著,要是阿姒能日夜伴我,可有多好?”
他這話,太溫柔太溫柔了,他的眼神,也太纏綿太纏綿了。
姬姒痴痴的,一臉羞喜地看著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她才沒有把那句“我也是這樣想的”的話說出口來。
她當然不能日夜陪他!
她還是小姑呢,要是日夜陪他了,可不成了他的侍妾了?
見到姬姒雙眼水汪汪地看著自己,小嘴卻緊緊抿起,楞是一言不發的,謝琅似笑非笑起來。
不過轉眼,他便收起了這笑,繼續牽著姬姒的手,他帶著她朝前走去。
不一會,兩人穿過重重殿宇,進了一間廂房。
這廂房原本應該是簡陋的,此刻,卻是貼著牆豎立起無數個屏風,屏風上,有畫著山水,有畫著仕女,有飄逸矯健的行書,也有無與倫比的刺繡。
只是一眼,姬姒便赫然發現,這裡的任何一副屏風,都不是當代的作品,都是名家的珍品,真是任哪一副,價值難以估量。
姬姒走到眾屏風前,一副副地欣賞了一遍後,她轉向一側的榻和幾,看著几上堆得高高的卷冊,再看著那明顯有人睡過的榻,姬姒奇道:“阿郎,你這幾天就睡在這裡嗎?”
謝琅發現他很喜歡姬姒叫自己“阿郎。”他嘴角噙著笑看著她,輕柔說道:“不是,只是午時會偶爾歇歇。”
說罷,他牽著姬姒的手,走到榻上坐下,從一側拿起一樽酒,給自己和姬姒各倒了一盅後。謝琅輕笑道:“這是上次與你一道在長虛觀偷來的酒,嚐嚐?”
姬姒拿了一盅酒剛要入口,轉眼想到了什麼,又把它放了下來。
謝琅微笑,他輕聲問道:“不喜歡?”
“不是。”姬姒愁眉苦臉地說道:“是秦小草啦,她警告我很多次了,說我千萬不能喝酒。我一喝酒就會胡說八道。還狂妄得沒邊,很是容易壞事。”
聽到姬姒這話,謝琅垂下了眸。他淺笑道:“是嗎?”這兩個字,有點輕,也有點淡淡的冷,很顯然。他是想起了姬姒上次醉酒後說的話。可世間最痛苦的事就是這樣,有些事你還記在心上。那個說話的人,卻壓根不知道她嚷過什麼……
雖然不敢喝酒,姬姒還是很高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