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步,緊咬牙關,指向他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
而他迎著她的手指,深深看著她。
就那麼深深的看著她,似乎,想用這一眼來記住她,又想用這一眼來忘卻她。
“林馥蓁。”
這一次顫抖的是心。
他嗓音低沉:“我期待過你,有那麼一個晚上我遇到二十歲來最讓我難受的事情,我登上我們很久以前的郵箱。”
“我在海邊等你,只要在午夜來臨之前她出現,從此以後,我會為她做很多很多傻氣的事情,可你沒出現,你沒有給我在你面前做傻事的機會,那個晚上,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她陪伴我度過二十年來最為艱難的時刻。”
原來……原來是這樣。
現在,之前她所想不通的事情統統得到理解。
所以,他穿上那女孩織給他的毛衣,所以,一向對獻愛心沒什麼興趣的人應那女孩的要求去看望那個孩子。
這一切很好理解。
他的聲線暗淡得宛如即將墜落於海底的最後一縷光:“林馥蓁,那一晚,你沒來。”
不,嘉澍,你錯了,那一晚……
手垂落,閉上眼睛,一句話的事情。
可她就是緊緊閉著嘴,不讓自己說出口。
二十歲,真是操蛋人生階段。
一個勁兒固執著,一個勁兒去堅持一些傻不溜秋的事情,一個勁兒去推崇所謂殘缺的美好,以為讓對方痛哭流涕肝腸寸斷,這一生就值了,自以為是著,所有我對你做的事情都應當是理所當然,因為我為你承受了那麼多。
多可笑,但不能否認的是,酣暢淋漓過。
二十歲啊。
“這個時刻,肯定少不了‘擔心嗎,嘉澍,方綠喬的事情讓你擔心了嗎’這個問題,‘是的,是有點擔心’這就是我答案,與仁慈無關,只因為中餐館被槍指著太陽穴的女孩曾經在某個晚上,以她的方式陪我度過極為艱難的時刻,中餐館被用槍指著太陽穴的女孩對於我而言,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個生命體,如果這個生命體忽然間消失,我想我會很遺憾,遺憾到從腦海裡閃過那樣一個念頭,也許我可以去嘗試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如果你問我,方綠喬目前對於我而言,是什麼一種存在,我可以回答你,她是在某個晚上陪我度過艱難時刻的人,其次才是林馥蓁所討厭的方綠喬。”
“林馥蓁,很抱歉,我現在還沒有愛屋及烏的能力,有一點你大可以放心,即使那個晚上出現在我身邊的是街頭的流浪漢,即使是這個世界的任意一個人,對於我來說,都將成為一種特殊的存在。”
“所謂特殊存在,是偶爾我會打從心裡感激這個人在這樣的時刻出現,假如這個人遇到什麼困難事情,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都會樂意伸出援手,就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