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時刻,我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終於,說完了。
以後,她也要過上那種在精美禮品盒裡放上壞掉的糖果的生活。
沉默——
這沉默的氛圍似乎感染到湖對面的孩子,幾個孩子的身影被薄薄暮色剪成淡淡的剪影。
當暮色囤積到一定厚度,連嘉澍終於對她以上的言論做出回應。
“新的作戰方案?”
小法蘭西的話可真讓人難堪啊。
“你回去吧。”低聲說著。
“林馥蓁,你還要多少?告訴我,又一個十八小時?一往情深看著你入睡?給你做你喜歡的甜雞蛋餅?像愣頭青一樣,為了博得你一笑到郊外去挖野菜給你做野菜混沌?放你愛聽的音樂?吃飯時深情款款看著你?很抱歉,這些事情我不會再重複一次,在過去的十八個小時裡,我受夠你了,也受夠了幹了這麼多蠢事的我。”
“不需要你說,我會回去,我馬上會回去,離開之前,我得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為了所謂自尊心把一切搞砸,我和你在一起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說完,掉頭就走,走了幾步,停下,回過頭來——
“林馥蓁,你的新戰術不會起到任何作用,而且看起來蠢極了。”連嘉澍的聲音再次迴盪在湖面上。
“是的,愚蠢至極——”新的迴音覆蓋住了舊的迴音。
迴音還沒散進,連嘉澍已經走到湖對岸,腳步快得好像背後有人在追他似的。
孩子們從從他們面前經過漂亮男孩衣著判斷出,這是一名外來者。
這名外來者幾分鐘前對他們做出很不友善的行為,本著我是這裡的地主,我得教訓一下這位的想法,孩子們採下傘形葉子。
兜在葉子裡的水朝外來者潑去。
那名外來者並沒理會他們,於是孩子們唱起了“在我眼裡,你是大草包”的民謠,緊追不捨。
驟然響起的那聲“撲通”讓孩子們一下子閉上嘴。
連嘉澍把唱得最歡的孩子丟到河裡去了,丟孩子就像丟一塊小石頭一樣輕鬆。
這遠比自己跳到湖裡去更丟臉,孩子們一個個往回撤,掙扎出水面的孩子原本以為他會得到同伴的支援,看到同伴們一個個慫著肩,只能無奈往回遊。
孩子們回去了,湖面重新迴歸平靜,湖對面那抹身影依然佇立著。
暮色逐漸深沉,把那抹身影長久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咋看還以為那是大自然中的一員。
林馥蓁垂下眼眸,背對湖面,沿著回家的路。
她走了,消失在他所能見到的視線範圍內,湖面上似乎還回響著他的聲音,聲音是憤怒的,一種從未有曾的憤怒。
這世界,有著人會以憤怒的形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連嘉澍不清楚他是否是這撥人之一。
她走了,可他目光還是牢牢落在她離開的方向,甚至於他心裡有隱隱約約那樣一個念頭:她會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一旦她出現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他會大聲和她說,林馥蓁,待在那裡別動。
朝她走過去,腳步要飛快。
展開手,把她牢牢抱在懷裡,環抱她的手臂要充滿力量,讓她感覺到很安全很安全。
她要是生氣,掙扎,就一次次吻她,從頭髮到額頭從眉到目,直把她吻得動彈不得,再然後呢……
再然後,在她耳畔低低的,低低的說,小畫眉,那時我應該聽你的話。
她要是再和他說她不是小畫眉,他就堵著她的嘴,把她吻得糊里糊塗的,然後告訴她,你什麼話都可以說,唯一不能說的就那句。
“別叫我小畫眉,小畫眉已經被一個人弄丟了。”這話一直在連嘉澍腦子裡嗡嗡響著,像一道咒語。
這咒語打破他原定如何把她哄回來的一系列計劃,讓他失去了應有的條理。
林馥蓁真可笑,他叫了她“小畫眉”叫了十年,她也答應了十年。
十年……
在這十年裡,寂寥的夜晚,孜孜不倦“小畫眉,晚安。”,下著雨的清晨,在淅瀝瀝的雨聲中“小畫眉,早安。”
無數次,無數次。
連嘉澍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固執於和她說“小畫眉,晚安。”“小畫眉,早安。”大致在他和她說早安說晚安時,他窺見了難得一見的寧靜世界,雲捲雲舒,草長鶯飛,遍地牛羊。
可是,林馥蓁就忽然間單方面和他宣佈“小畫眉不見了。”
小畫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