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嘉澍哥哥回過頭來了。
下意識間,林子巖推了推眼鏡,嘉澍哥哥笑了笑。
瞅著他,說:“林子巖,被你丟進垃圾桶的眼鏡陪你很多年,你現在丟了它,等你以後想起,等你以後都找不到了,你就會開始天天后悔,你還會天天害怕,要是有天它被別的小朋友撿到,戴在別的小朋友臉上了,你卻認不出它來。”
“回去我馬上給它們做上記號,這樣一來萬一有一天我丟失了它們,就可以把它們找回,我不允許它們戴在別的小朋友臉上,那是我的!”林子巖急急忙忙說出。
還特別用重音強調那句那是我的。
車廂很安靜很安靜。
腦子裡轉了幾個彎回來,林子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點不對勁,回去馬上做個記號,眼鏡不是已經丟進垃圾桶裡了,怎麼做記號?
這下……謊話穿幫了。
剛剛嘉澍哥哥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用來揭穿他謊言的?
不管是不是,撒謊總是不對的,可是,如果承認撒謊了小喬姐姐就暴露了。
於是……
“我是說……回去把眼鏡從垃圾桶找回,對了,我可以讓打電話給瑪麗,讓瑪麗把眼鏡拿回來。”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拿手機。
手機被嘉澍哥哥拿走。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嘉澍哥哥低聲說出,林子巖你和林馥蓁還真像。
林馥蓁是阿蓁姐姐的全名,林子巖好不容易等來了從嘉澍哥哥口中聽到關於阿蓁姐姐的事情。
拼住呼吸,等待。
一樣什麼啊……
“一樣的是死腦筋。”
浩二把前往普羅旺斯區的車票交給嘉澍哥哥。
列車飛快在山間田園中穿行,林子巖問嘉澍哥哥到紅土城去幹什麼。
嘉澍目光一刻也沒從車窗外離開。
小會功夫,才緩緩回答出:
“去參加一個人的葬禮。”
☆、夜行生物
列車抵達車站。
一出車站; 一位穿著黑色襯衫黑色長褲; 年紀和巫延吉差不多的男人迎了上來。
之後; 嘉澍哥哥和那位黑衣男人一邊走一邊用法語低聲交談著。
嘉澍哥哥的打扮和周圍旅客看著沒什麼兩樣,黑框眼鏡深灰色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 雙肩包單肩揹著。
但即使是這樣,在列車行駛途中,兩位女乘務員還是頻頻來到他們的座位處; 問先生您需要水嗎?問先生您需不需要調整您的座位前面車廂更加便於閱讀?和他們同處一個車廂的一名年輕女人來到嘉澍哥哥面前:“你看起來很眼熟; 我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
放倒車椅; 腿直接橫向壓在組合版; 拉下帽簷蓋住臉,接上耳機; 橫抱胳膊; 雖然這樣描述聽著很不禮貌; 但嘉澍哥哥做起來卻是無比的帥氣。
這歸功於嘉澍哥哥有一雙大長腿吧。
林子岩心裡想著,抬起頭,發現他又被落下一段路; 到底他什麼時候才能像嘉澍哥哥那樣有一雙大長腿呢?
到達紅土城已經是中午時分,黑衣男人開的車; 在前往紅土城途中嘉澍哥哥和黑衣男人說了幾次話。
可惜的是,林子巖能聽懂的不多。
紅土城就像嘉澍哥哥描繪中的那樣; 廣場是紅色的; 紅色的房子; 紅色的丘陵。
黑衣男人應該是本地人,因為一下車,就有幾個人和他打起招呼來。
左彎右拐的,他們來到一戶人家,這戶人家門口有塊空地,空地有幾十人穿著和黑衣男人差不多。
黑衣男人把他們帶到一個房間,有人送來兩套黑色衣服,一套大的一套小的,嘉澍哥哥把那套小的交到林子巖手上。
下意識間,林子巖手背到後面去,黑乎乎的服裝,再聯想到空地上的幾十個黑衣人,讓他心裡有點害怕。
嘉澍哥哥彎下了腰,手輕輕觸控他額頭上的頭髮。
輕聲說著:“別害怕,那是一位很好的先生,這位先生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我們來,只是送他一程,這是人類的一種告別禮儀。”
因為嘉澍哥哥的話林子巖不怎麼害怕了,目光落在黑色禮服上,問:“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但那位先生對於嘉澍哥哥來說,是很特殊的人。”
“那阿蓁姐姐也認識那位先生嗎?”林子巖又問到。
片刻,嘉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