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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倒退。
閉上眼睛,身體狠狠撞入那個懷抱中。
………
一點四十分,車子停在尼斯機場停車場,一點四十五分,林馥蓁在機場貴賓室看到陷入深度睡眠狀態的蘭秀錦。
床推車上旁邊站著葉雲章。
無聲勝有聲,她衝著那個男人笑,那個男人也衝著她笑,淚水來得很輕易,一眨就沿著眼眶掉落。
陷入深度睡眠的蘭秀錦面容消瘦。
手緩緩觸上那張臉,來自於指尖處的觸感是溫暖的,眼睛一眨,淚水再次掉落。
低頭,唇映在蘭秀錦額頭上。
發自肺腑:“媽媽。”
把那張臉一一親吻個夠,接下來就是眼睛了,眼睛需要收集那張臉所有特徵,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想必是不能見到了。
“阿蓁,來日方長。”
抬起頭來,觸到葉雲章溢滿笑意的眼眸。
一個小時前,嘉澍也說過一樣的話。
是的,來日方長。
下一秒,林馥蓁在葉雲章無名指上看了一樣小玩意;再下一秒,她的眼睛在蘭秀錦無名指上找到和葉雲章無名指上一模一樣的小玩意。
“葉叔叔?”壓低聲音。
葉雲章點頭,傾身和她咬起耳朵來:“你媽媽‘臨終前’答應我求婚了,還說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下輩子在她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就嫁給我。”
捂住嘴,竊竊笑,這些話從蘭秀錦口中說出來一定是極其可愛的。
抬起戴著戒指的手,那個男人眼裡閃爍著淚光,表情卻是無比的驕傲:“林馥蓁,這一次,蘭秀錦賴不掉了。”
可不是,這次,蘭秀錦只能認栽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巫延吉的臉映在貴賓室門方框中。
和葉雲章擁抱告別時,林馥蓁把一張名片塞給葉雲章,那是民盟副主席的私人手機號:“葉叔叔,一旦發現不對勁,想辦法聯絡這個號碼的主人。”
接下來,葉雲章和蘭秀錦將前往瑞士偏遠小鎮,在小鎮休養一個禮拜後,他們就動身前往開普敦定居,按照計劃是這樣的。
但隨著她把那張紙條交到索菲亞手上,那個計劃充滿了變數。
回程途中,林馥蓁想,三年後二十八歲的自己在面臨這個選擇時,會不會有所不同,二十歲的林馥蓁肯定會衝著連嘉澍說“想都別想,不!永不!”二十五歲的林馥蓁曾經有那麼一個念頭,就這樣吧,就這樣都聽嘉澍的,但那終歸只是一個念頭,想必稜角還沒完全被磨光,又或許,還捨不得放棄自我,再或許,還是蠢。
想來想去,還是應該是蠢的吧,帶有一點點自以為是的蠢。
車子進入海濱大道。
每年十月中旬,尼斯旅遊局都會在海濱大道舉行花車巡遊活動,碰上花車巡遊,過往海濱大道的車輛也只能大嘆無奈。
幾公里過後,車速慢了下來,跟隨著前面車輛走走停停,一輛輛被裝扮成海底生物的花車擦著車窗而過,當地民眾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立於海濱大道兩邊紛紛舉起相機,附近的小販趁著這個機會兜售他們自制漢堡,這裡的海鮮漢堡很受遊客們的歡迎,索性幾名小販穿過花車來到被堵在路上的車輛車窗前,敲響車窗,並排的車輛車後座的孩子接過爸爸手中的海鮮漢堡,正津津有味吃著。
林馥蓁心裡一動,朝一名小販招手,她好像有點餓了。
小販來到他們的車窗外,但浩二並沒有開啟車窗。
“我餓了。”林馥蓁說。
浩二還是沒半點開啟車窗的意思。
對了,她現在沒半點人身自由,不吃也沒關係,可是窗外那位眼巴巴等著呢,於是她說不然你打電話給連嘉澍問他可不可以。
日本人還真的打了電話。
艹!
結束通話電話,浩二開啟車窗,遞出五十歐,小販把整個紙箱都塞進車裡,歡天喜地離開。
紙箱還有兩個漢堡,兩個漢堡五十歐,小販不樂壞才怪。
林馥蓁挑了較小的漢堡。
漢堡吃了一半車子前行速度快了一點,巡遊花車隊伍一點點被甩在身後,漢堡吃完,車速已經進入到正常的速度。
車子下了海濱大道,進入戛納小鎮範圍來到商業街,車窗外隨處可見多媒體螢幕。
車停在最繁忙的紅綠燈口,兩面巨大的多媒體螢幕一左一右豎立在紅綠燈兩邊的百年百貨商場牆上,一邊正播放花車巡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