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她已經很久沒想起那些倒胃口的事情了,換了電話,登出以前的郵箱。
薩娜在她身邊時,她總是得每隔一段時間會提醒,要是有一位自稱林默的男人找的話就說他打錯電話了。
後來來了蘇菲亞,她又喋喋不休叮囑著蘇菲亞。
漸漸地,那個和她有著相同姓氏的男人變成一段被刻意封印的往事。
大洋彼岸偶爾傳來他的訊息,“我不久前見到你爸爸了,在遊樂場。”那人就差後面的一句“一家人其樂融融”了。又過一陣子,又有人告訴她“你爸爸身材有點發福了,他向我打聽你的訊息。”這人說是在超市碰見的。
這人說到一半忽然急停下來,因為他說漏嘴了,林先生是和林太太一起到超市購的物。
怨恨多了也許會變得麻木吧。
再後來,她可以心平氣和聽著從大洋彼岸傳來的訊息,只是,偶爾半夜醒來看到媽媽站在窗前的背影時,潛伏在心底裡的那條蟲子會甦醒過來,慢慢啃咬著她的心靈。
“媽媽,葉叔叔不錯。”某天鼓足勇氣和媽媽說,葉雲章自妻子死後一直都是一個人,“媽媽有你和工作就足夠了。”媽媽和她說。
次日,林馥蓁沒在萊德學院門口看到那女孩。
週五林馥蓁沒課,琳達打電話給她說那女孩又出現了,安德魯還找那女孩搭訕了,那女孩沒怎麼理會他。
只是,女孩讓安德魯幫她傳話,她最好的朋友不見了,她確信她朋友不見的原因和連嘉澍有關。
“她驕傲得就像總統的女兒,也不想想她腳上穿的那雙鞋子。”琳達發著牢騷,“不可思議地是,安德魯居然覺得她可愛,也對,那傢伙但凡是雌性動物都會覺得可愛。”
週六早上,睡夢中林馥蓁隱隱約約聽到吵鬧聲。
吵鬧聲持續很久,側耳細聽,如果不是周遭鳥兒的叫聲,她還以為是在塞納河邊的房子裡,這裡是埃茲,這裡是連嘉澍的家,繼續睡覺。
九點半左右,連嘉澍家裡年紀最小的傭人告訴林馥蓁,一大早就有一名亞洲男人說要找她,但皮埃爾沒讓那亞洲男人進來,為此兩人起了爭執,現在那亞洲男人還沒走。
傭人一邊說著一邊發著牢騷:“那男人一看就是那種在旅遊淡季乘坐廉價航空,帶上家庭成員到某個海島旅行的那類人。”
等傭人離開後,林馥蓁來到西南方向窗前,從這裡可以看到門口的光景。
透過淺色窗簾,她看到那名叫做皮埃爾的黑人看護,皮埃爾對面是修建得十分整齊的灌木叢,一個男人站在灌木叢旁邊。
在她掀開窗簾時,站在灌木叢旁邊的男人移動腳步往著皮埃爾的方向,隱隱約約的爭執聲穿過圍牆。
眯起眼睛看著,幾分鐘爭執之後,男人又被皮埃爾勒令往灌木叢站。
短暫發呆之後,林馥蓁找出連嘉澍的一件襯衫。
襯衫的衣襬蓋過熱褲,嗯,看起來就像只穿了條襯衫似的。
慢條斯理地,開啟酒瓶瓶蓋,連杯子也懶得找了,就直接仰起頭,由於酒喝得太急導致於部分酒落在她襯衫衣領上了。
真糟糕,這可是某大牌設計師特意為小法蘭西親自設計的襯衫,從布料到款式全世界唯有這件。
對著鏡子揚眉,待會這件襯衫肯定臭味熏天,光是酒味還是不夠的,加上煙味就更完美了,於是林馥蓁找來了煙,三支菸一起點上。
第一口煙只把她嗆得咳嗽連連,忍住那股辛辣,三支菸抽完林馥蓁把電話打到管家房裡。
從門口到她指定的地方得花差不多十分鐘時間,再加上五分鐘乾等時間,她有十五分鐘刻意利用,林馥蓁坐到化妝鏡前。
十五分鐘後,鏡子裡的她看著很像整天沉溺於夜生活的人,凌晨一身酒氣回家,匆匆洗完澡妝也懶得卸了,直接把自己丟到床上去,呼呼大睡時又被人強行叫醒去見某個倒胃口的人。
是的,是倒胃口的人。
那總是讓她覺得倒胃口的人她都想不起來有多少年沒見了,就像那個她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口中說得那樣“你爸爸身材有點發福了。”
那人沒誇張。
曾經,白色襯衫,一絲不苟的髮型,目光灼灼,往臺上一站,外交部發言人的形象被詮釋得淋漓盡致,“那是我爸爸。”無比自豪著。幼年,很多次站在電視機前,抬頭,昂望,那顆小小的心靈也和眼睛一樣,在仰望著。
時光荏苒。
現如今,那站在她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