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嘉澍換來他淺淺笑聲,她這時才明白到他是故意的,這個混蛋因為昨天在化妝室的事情耿耿於懷,昨天他說了很快就會讓她求,“要嗎?”他於她耳畔。
不,不,她可不會上他的當,她不會讓他得逞的,如果讓他得逞了她下一次又得挖空心思去佔他一次便宜,就像他們十七歲那年在郊外度假屋裡,那時回過神來她才意識到她讓連嘉澍佔了大便宜,於是,頂著紅辣椒般的臉說,連嘉澍我也要,“要什麼啊。”他問,她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也要像你弄我那樣弄你。”“那你知道要怎麼弄回去嗎?嗯?”搖頭,可一顆心卻是砰砰跳著的,他在她耳畔低語“不明白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到最後,她才明白,她讓連嘉澍佔了更大的便宜。
她現在可不是十七歲。她應該在推開他同時朝他輕蔑說出你做夢去吧,可,嘴巴閉得緊緊的,不僅這樣腳也像被粘在地面上般,甚至於像怕他忽然跑掉似的手拽住他也緊,在一撥一撥的潮水聲中“嗯?”他嗓音低啞,點頭,他怎麼還一動也不動,於是,她低低的,低低哼出“求你了,嘉澍。”
倚附在牆上的蔓藤植物抖動個不停,凌亂的頭髮覆蓋住她半邊臉,在那道眼縫下整個世界變成一彎新月,樹葉摩擦著樹葉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伴隨著那撥聲響越來越急促林馥蓁閉上眼睛,那彎新月沉入黑暗。
他們回到聚會現場時林馥蓁手裡多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白色玫瑰花。
“嘉澍送我的,漂亮嗎?”舉了舉玫瑰花。
回到她的座位繼續她未完的食物,他則繼續當那名安靜的聽眾,偶爾在適當時間說上一兩句,嘉澍的話總是能輕易惹來女孩們的笑聲。
至於她臉上持續未消的紅暈看在那些人眼裡只是酒精在作祟,沒人會好奇他們消失近半個鐘頭都做了什麼。
他們這群人從來都不碰自己人,雖然沒明說但大家都在私底下達成默契,這八名成員組成的小團體只是彼此間荒唐歲月的見證者。
他們比誰都清楚,各自以後也許會成為商場上的夥伴或者對手,又或者是從政路上的搭檔,不是搭檔就是攔路虎。
次日,“小法蘭西昨晚和LULU分手了”這個訊息讓部分女孩子撿起被她們丟進紙簍裡的海報。
小法蘭西的絕世容顏重新被貼在閣樓天花板上,花季女孩躺著柔軟被褥上,以一種情人的目光注視著天花板上的人像,他在衝著她微笑呢,手背往唇瓣狠狠一壓,手掌翻過來,揚起嘴角:“小法蘭西,晚安。”
春末夜晚,玻璃窗結著薄薄霧氣,這是適合編織美夢的季節。
初夏,四月最後一天。
這是一個週末早上,林馥蓁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連嘉澍。
林馥蓁睡覺時不喜歡開壁燈,喜歡只拉上那層淺色窗簾,讓自然光灌進房間。
這是連嘉澍埃茲的家,天已經大亮,光讓周遭容不下一絲一毫陰影,兩張臉大約隔著十英寸距離。
他瞅著她,她也瞅在瞅著他。
瞅了片刻,指尖輕觸他的眼窩,指尖所到達之處遍佈淡淡烏青,這人,都消失半個月了,就留著她在幫他看房子,她也很忙的。
他這半個月都去了哪裡了?
想起她最近都打不通連嘉澍的電話林馥蓁收回手。
更加過分的是,連嘉澍一通電話也不打給她,現在還以這樣一幅三天三夜沒有睡覺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
收回的手被攔截,變成牢牢被他安放在他手掌中。
林馥蓁大皺其眉。
下一秒。
連嘉澍頭埋在她肩窩上。
剛想表達不滿。
“小畫眉,你現在能不能叫我名字。”低低沉沉的聲音從她肩窩處透露出來。
連家第三代孩子都以聖為開頭命名,唯獨那最小的孩子,連家一家之主說“他是嘉澍。”
彩虹之國,初聞自己升級成為爸爸的青年無比虔誠對孩子的媽媽說“我們孩子的名字就叫做嘉澍。”
明年二月,他們的孩子將來到這個世界,二月,是雨季的開端,下在二月的雨拉開春之帷幕,大地迎來春暖花開。
那是一名遠在天涯海角的年輕人以他的方式在傳達著對傳統的堅守,他孩子出生的月份是中國傳統二十四節氣最美好的時節。
澍,為及時雨。
嘉澍,為好雨時節。
記憶裡,那叫嘉澍的孩子似乎從來就未曾有過青春期。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