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不已。
嚴易身量高大,連盼此刻坐在椅子上,他蹲在地上,兩人的高度終於顛倒過來,連盼比他要稍微高了一點點,他一低頭,連盼就看見了他頭頂正中央一個漩渦一樣的發漩。
他的頭髮,柔軟茂密,看起來不像是這個年紀年輕人的髮質,反而有點像是青春期的男生。
她只掃了一眼,卻又立刻別過頭去,嚴易迅速伸手,捧住了她的臉——
這張臉此刻早已被淚水糊得跟花貓一樣,臉的主人眼睛已經紅腫如核桃,談不上什麼好看,也談不上什麼動人,可是這樣一張臉,卻又讓他萬分慶幸,萬分珍惜,感謝老天……她回來了。
沒有就此拋棄他,離開他。
她還在這裡,哪怕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對不起,讓你看到那樣的畫面……”
他緊緊咬住牙,卻不想為自己做過多的解釋,說到底,這件事還是他疏忽了。
對自己太過自信,又太小瞧了白悅欣那個賤人。
最重要的是……斬草未除根,才留下了隱患!
白悅欣的父親白銳峰早年也是J市的大拿,跟他父親嚴學海的交情很好,從前嚴易並不像現在這樣殺伐果決,他只是性格冷淡——這也是為什麼從前跟白悅欣在一所高中讀書,他對白悅欣那些令人可笑的留言總是置之不理,從未太過較真的原因。
畢竟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可是後來不同,父母死於車禍,後來又有了連盼。
出於對父輩好友的尊重,嚴易對白悅欣一直採取的都是冷處理手段,或許是這樣,才給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更多傷害連盼的機會——直到今天。
一想到白悅欣方才的所作所為,他渾身上下就噁心地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層皮。
自己尚且如此……連盼呢?
對他全深信信任,全心全意毫無保留愛他的連盼呢?
哪怕他並沒有和白悅欣發生什麼,僅僅只是讓連盼看到這樣的畫面,產生了不好的聯想,他內心都已自責到難以忍受!
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描述他此刻心中的悔恨與自責。
如果不送白悅欣下地獄……不,他一定會送白悅欣下地獄!
“雖然我沒有資格再多解釋,但是……我拿性命保證,我和她沒有發生任何事!如果騙你,我不得好死!”
他說的很快,連盼還來不及阻止,一句惡毒的詛咒已經出口,她嘴唇微張,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頗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他,“什……什麼?”
雖然嚴易前面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但畢竟尋常人的思維都是相信眼見為實,看到那樣的畫面,連盼很難不多想。
她相信這絕非嚴易的本意,卻很難不去懷疑兩人到底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連盼生於古代,極重誓言,像這種和身家性命相關的毒誓,她是最怕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說她信神,但她對老天還是抱有敬畏之心的。
但是此刻……嚴易竟然連性命也罔顧,他的話語,他的眼神,他的動作,無一不在告訴連盼,他說的是真話。
那……她看到的又是什麼?
“這一點,溫斯特可以作證。”
嚴易迅速給溫斯特打了個電話,嚴十四的房間離南風院不遠,幾分鐘就走到了,金髮的醫生手裡還拿著一塊小玻璃片,上面有一塊薄薄的紅點,不知道是什麼。
“這是老闆的血液樣本,你要不要看?”
溫斯特一見連盼,就晃了晃手裡的載玻片,見嚴易目光不善,這才聳聳肩道,“更為確切的結果可能要等我把剩下的半管血帶回去做詳細的化驗和分析才知道,不過呢……”
他頓了頓,撩了撩頭髮,臉上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十分迷人的笑容,“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老闆中的這個迷藥成分很簡單,學名七氟醚,兩分鐘內就可以使人喪失意識,監控已經調出來啦,”他晃了晃手機,手機上好像是在播放一個畫質不太清晰的影片,他摸著下巴嘖嘖了兩聲,“老闆居然堅持了5分鐘,真是人才!”
嚴易手掌微動,察覺到他好像似乎要從腿管裡摸匕首,想起那把黑色的匕首所帶來的痛苦回憶,溫斯特連忙正色迅速道,“總而言之,人中了這種藥,別說是makelove了,就是動一根手指頭都困難,所以老闆絕對是清白的!”
說完這句話,他還順帶背了一下七氟醚的分子式以及其麻醉原理,以及其這種藥在醫藥界的常見用途等等,全程充斥各種專業術語,總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