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嚴易了,從前都是在地下拳場生活,說是生活,實際只能叫苟延殘喘,對很多東西都沒什麼認知。
真正要說生活的話,回到中國以後的,才叫生活,因為變成正常人後第一個跟的就是嚴易,他對嚴易有一種雛鳥情節,做事習慣和審美不知不覺就受了嚴易很大的影響。
比如——極其厭惡這種濃妝豔抹,嬌柔做作,一肚子心機的女生。
何況他今年才二十二歲,還沒開竅,簡直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一路上拖著楊小葵任由她在路上磕磕碰碰,撞的鼻青臉腫。
溫斯特雖然也覺得這位楊小姐的確是不得好死,但是總得來說,他覺得自己還是一個紳士的男人,在趕上嚴十四後,看了一眼後面像死豬一樣拖著的女孩,他不免批評道,“小十四呀,要對女孩子溫柔一點,不然以後找不到老婆的喲!”
十四回過頭來就給了他一個眼刀,“換你來拖?”
等會他還要叫人把楊小葵送到會所去,沒什麼意外的,他今晚應該都別想好好睡覺了,心情能好得起來麼?
溫斯特嘖嘖了兩聲,倒是破天荒的沒有還嘴,他還惦記著手裡的肉,要拿回去化驗。
“你等會送她回去的話,把我也帶上。”
隨身的醫藥箱雖然材料已經儘可能地齊全了,但終究比不上實驗室,他還是回到會所的實驗室裡比較有安全感。
“老大說讓你留在這裡待命。”
嚴十四朝著燈火深處望了一眼,食園最南邊的南風院裡隱隱透出燈光,朦朦朧朧隱在樹蔭之中,也不知老大和老闆娘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不管怎樣,惹到了老闆和老闆娘,今晚要遭殃的人肯定很多。
每逢這種時候,溫斯特都是必不可少必須出席的人之一。
派去抓白悅欣的人現在還沒訊息,不過嚴易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今晚要是搞不定,大家就都等著自裁謝罪,所以溫斯特也甭想能偷懶。
溫斯特一聽,頓時張大了嘴,“不是吧?大半夜的還要加班?你們把我當什麼了?”
嚴十四看了他一眼,說出了全會所人的心聲,“劊子手。”
溫斯特:……
他只是一個喜歡解剖和藥物研究的普通人類而已啊!
當然了,就是藥物研究的範疇有那麼一點點超出正常人的範疇而已。
把楊小葵拖上了車,嚴十四直接驅車去了會所,溫斯特只能回了十四的房間裡,先借助手頭的器具,簡單分析一下飯菜裡的成分。
南風院外安安靜靜,院裡……連盼起初還像個炸彈一樣在嚴易身上又抓又撓,可是真等嚴易把她抱進了房,看到房間裡熟悉的器具和擺設,她忽而坐在了椅子上,捂住臉,大哭起來。
也不再對他拳打腳踢了。
當然了,就算是在憤怒之下,連盼這種打法,也很難對嚴易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她只是……只是太傷心了而已。
嚴易蹲在她身邊,手掌放在她的膝蓋上,緩緩替她摩挲發抖的雙腿,此刻除了這傻子一樣的舉動,他竟也做不了任何事。
連盼就這麼坐著哭了好久,J市地處南方,靠海,天氣炎熱,現在已經是晚夏,但人們的打扮還和夏天差不多。
連盼身上還穿著那件海綿寶寶的卡通T恤,身下是一條半裙,入夜之後,她膝蓋有些發涼,在嚴易手掌撫摸之下,兩邊膝蓋都被他搓的微微發紅發熱。
良久之後,她才放下手來,一雙眼紅腫不堪,朝著嚴易大吼,聲音還帶著哭腔,“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嚴易一時竟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換了別的女人,或許早已提出“分手”、“離婚”類似的說法,或者早已將自己的男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氣性更大的,應該已經直接離家出走,或者撒潑打滾,鬧得人盡皆知;更厲害的一點的,應該已經找人將“小三”痛打一頓,或者曝光媒體,但是他的寶貝……沒有。
所有那些正常人應該做的事,她都沒有做。
她很傷心,很生氣,可卻又對他抱有如同嬰孩一般毫無雜質的信任。
這種信任使得她哭腫了眼,氣昏了頭,卻也沒有對他說出任何過分的話,連最嚴厲的責備也不過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時,心中飽含了多少委屈、多少難過,他……實在愧對她這份信任。
“對不起……”
高傲如他,驕傲如他,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深深垂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