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話題。
但是在這一刻,兩人似乎都覺得自己錯了。
生活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最起碼,他們倆的老婆都是這世上少有的赤子之心,兩個姑娘如此為對方著想,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份感情,已經直接牽扯到了下一代。
兩個男人站在病房裡呆了一會兒就都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兩位姑娘。
他們只需對視一眼,心裡便大約已明白對方的想法,這是同屬於男人間的默契——就算天塌下來,自己頂著,也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感受到一絲異樣,不願她們見到這個世界的種種不美。
劉志康走到走廊裡點了一隻煙,他遞給嚴易一隻,嚴易伸手接過,低頭猛吸,吐出了長長一口白煙。
此時,他不再是廣元的董事長,劉志康也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工程部小經理,兩個人都是芸芸眾生中最為普通的一員。
說到底,大家都只想好好過好這一生罷了。
如果這件事還不能證明兩個女孩子友誼的深厚,那恐怕世上再難有友誼這個說法了。
“我聽說……左榮軒被關押了?”
劉志康後來特意去查了律法,斷指屬於十級傷殘,只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同行的張童如果真的算起來,連輕微受傷都談不上,充其量只是驚嚇。
法律只能保證絕大多數人的公平,卻很難做到真正的公正。
“真TM畜生!”
劉志康咬著牙,他雖然極其不甘心,但作為一個普通小市民,在這樣的事情上卻無能為力。
嚴易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他望病房裡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他活不過今年。”
這很輕的聲音裡有一絲難以掩藏的狠決。
劉志康聞言一愣,繼而猛抽了一大口煙,“連孕婦和手無寸鐵女孩都不放過的人,死有餘辜!”
等到晚上的時候,食園上下基本都知道這件事了。
袁子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聞言哭得比張媽還傷心。
他是看著連盼上車的,自認為責任深重。計程車在食園門口其實停了有幾分鐘,但袁子晉卻沒發現異常,一想起這個,他就後悔不已。
兩個二十出頭,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遭遇這樣的不測,袁子晉來醫院的時候,腦袋一直垂著的,都不敢抬頭看人。眼睛也是紅紅的,想來是哭過了。
連盼看得好笑,“袁叔,這不關你的事,福禍難料,你不必自責。”
張媽紅著眼,握著連盼的手唏噓不已,“好好的,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了呢?”
不過斷指已經接上了,最惡劣的情況他們也沒看到,大家的情緒總算也不再像之前滿屋子哭喪似的了。
嚴易還坐在床邊,連盼往外瞟了一眼,有個人影瑟瑟縮縮的,躲在門外。
“進來吧。”
她看了一眼門角。
楊小葵小心翼翼扯著自己的衣角進了病房,“連小姐……”
她臉上還帶著口罩,不過腦袋上的紗布已經拆了,看來之前磕傷的傷口已經恢復。
楊小葵聲音小,說話就跟蚊子哼似的,嚴易一聽見就煩,頓時皺眉走到了一旁,不欲參加食園的討論。
“張媽。”
連盼開口喊了一聲,張媽連忙點頭,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資料夾。
資料夾裡裝著一份檔案,上面還蓋了章。
張媽替連盼取了出來,遞給了楊小葵。
“這是你的離職證明,已經加蓋了公章。一年試用期未到,我提前解僱你,算食園違約了。”
違約金三千。
資料夾裡隱約可以看見一沓紅色的鈔票。
楊小葵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雖然連盼之前也不是沒暗示過她這件事,但或許是連盼從前對她一直頗為縱容,處處替她著想,甚至都沒說過她什麼重話。
楊小葵心裡一直都抱著一絲僥倖,認為連盼並不會真做什麼。
何況她也沒犯什麼大錯,連盼一時上哪兒再去找她這樣天賦異稟的廚師去?
現在連盼的手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不該指著她來撐起食園的門面來嗎?
楊小葵錯愕的神色落在連盼眼底,她眸中神色更為複雜。
這就是她收的好徒弟。
“連小姐……”
連盼用目光指了指資料夾,“你自己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