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寧被這祖孫兩氣笑,正想辯駁兩句,被沈老夫人制止。“凡事講究真憑實據,斷這等家務事,可不能僅憑一張嘴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成康寧說靖寧偷了她的鐲子,證據呢?你說靖寧把鐲子還回你這裡,證據呢?她有幾斤幾兩,我這個長輩還是清楚的。”成靖寧什麼都好,只是在這等事上,處理起來還不夠老辣,以至於被三房的下人欺負。
“至於賊喊捉賊,我從來都記得,真正的賊才會這麼撕心裂肺先聲奪人的為自己辯解。成康寧,你這點手段落我眼裡還不夠看。之前敬著老太太,寬容你們一家子,不過是因為振清才回京城,皇后根基不穩,不欲生事被那群聒噪的言官抓住把柄。你們能平安留在京城,也不過是方淑妃、麗妃等背後的人,幾番權衡周旋之後留著你們制衡皇后和振清,給侯府添麻煩。先前是我顧慮太多,一再按捺著不發作,倒讓諸位覺得自個兒還跟從前一樣,可以任性胡為,我不動手,倒顯得大房軟弱可欺了。”沈老夫人身邊的四個健婦,已拉開福樂郡主和成康寧。
成啟銘欲動手阻攔,已被沈老夫人抽出的劍阻止。她是將門虎女,練得一手好劍法,便是成啟銘也不是她的對手。早準備好的板子已抬了上來,成康寧被按在長木凳上,捆住雙手雙腳。
“沈文茵,你不要太過分!仗勢欺人,算什麼東西!”福樂郡主紅著眼叫囂道,無奈被束縛著動彈不得半分。
“有你當年過分?下毒驚馬暗殺陷害,三十六計,你們變著花樣使,我都記著呢。”沈老夫人似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笑非笑的看著福樂郡主和她的兩個兒子,“至於仗勢欺人麼,我這功夫還不到你們一家子一成,現在開始學而已。這麼好的東西不用很浪費啊,我現在才知道仗勢欺人的感覺這麼好,以後一定要多用用才可以。”
成啟銘失望透頂,當年爽朗善良的沈文茵,如何會變成現在這幅尖酸刻薄的樣子?“文茵,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何必耿耿於懷?”
“你閉嘴!”沈老夫人一聲呵斥,“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嗎?如果當年我下毒害你的四個子女,你會如何?如果振清當年驚馬摔斷腿,你會如何?如果被僱傭兵暗殺的人是成振功幾個,你會如何?被陷害流放崖州十年的是你的寶貝兒子,你會如何?如果現在登基的是逆王,對我們母子幾個,你又會如何?如果不是老天眷顧,你們做了太多有損陰德的事遭報應,只怕我們母子還有宜惠,早被你們踩進泥裡骨頭都不剩了!”
連番質問,讓成啟銘無話可說。當年,都是當年犯下的錯,造孽啊!
“把人帶上來。”
被押進來的,赫然是成康寧的貼身丫鬟素荷。“你!”成康寧未曾料到,沈老夫人把她拿捏住了。
素荷跪在眾人當中,抽泣著道:“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不是有意要背叛您的。”她的哥哥前日在外賭錢,不止輸光了所有銀子,還欠下一大筆債,被債主追著要債,現在躲在侯府裡不敢回家。原本瞞得好好的,結果被沈老夫人知道,拿住了她哥哥,她沒辦法,才不得不把當時成康寧做的事和盤托出。
“把當時對我說過的話,對她們所有人再說一遍。”
素荷被沈老夫人的眼神一掃,瞬間低下頭去,磕磕巴巴的說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這件事就是這樣,二小姐只是……只是想小小的欺負一下六姑娘而已……至於鐲子是怎麼回來的,奴婢當真不知道!奴婢沒有把鐲子放回二姑娘的床底下!”
“都聽清楚了嗎?”沈老夫人問眾人,“這件事,可不是小小的欺負一下而已。成康寧小小年紀,心思這般惡毒,陷害姐妹,不敬尊長,粗蠻無禮,必須罰!”
福樂郡主不服道:“誰不知道你厲害?拿捏住康兒的貼身丫頭,難道不是你想讓她說什麼就說什麼嗎?”
“成康寧若沒做過,素荷就不會說得這麼事無鉅細頭頭是道,她說得那些,每一條不都對上了嗎?”沈老夫人說道。
成啟銘欲開口求情,沈老夫人已命人上板子,“別說什麼還是孩子的話,做錯了事就該罰。沒有教訓,以後還會再犯。”
執杖的健婦,每一板子都打的瓷實,成康寧被帕子堵著嘴無法求救,只發出嗚嗚的叫喚聲。愛女被打,成振聲夫妻無法救助,早被沈老夫人的人攔著,只好站著乾著急。
成啟銘捂著臉,目不忍視,揚天長嘆:“作孽啊!”
啪啪二十板子打完,成康寧已暈了過去,陸氏這才掙脫婆子的桎梏,抱著暈厥的成康寧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女兒,你要有什麼事娘也不活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