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的大門,她們遠遠地就瞧見了河面上的幢幢人影,耳中聽到的全是嬉笑的歡愉,圍觀的人亦是不少,不時發出叫好的聲音。等走近了一看,不僅有大人也有孩童,更是精彩非凡。看著看著,一開始擔心不已的趙嬤嬤也不由得看入了迷,蘇卉瑤卻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身影。
眼看趙嬤嬤與秋瀾都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轉睛的,自己身邊又有守衛,蘇卉瑤想著也出不了什麼事,便沒有打擾她們,獨自朝那人走了過去。
“你也來玩冰嬉?”看到走到自己身邊的蘇卉瑤,顧儒問到。
蘇卉瑤微笑道:“我不會,只是來看看熱鬧。你呢?”
“我想玩啊,可是爹爹不讓,只能看咯。”顧儒很是失望地嘟著嘴說到,轉而繼續羨慕不已地看著那些在冰上縱情遊走的人們。
蘇卉瑤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顧含風,不禁有點訝異這大晚上的,他居然放心讓小孩子一個人出來。而這孩子也是真的聽話,無人看管著也沒有去到冰面上玩耍。雖然不知道他們父子二人的身份,但一定是尊貴之人,要是個淘氣的,偷偷跟驛丞打個招呼,弄一雙走冰鞋並非難事。這樣想著,蘇卉瑤對顧儒的好感頓時又多了幾分。
“你別找了,我爹爹沒有來。”看到蘇卉瑤左顧右盼的,顧儒很是機靈地看出了她在找誰。
童言無忌,可聽在旁人耳中怕是會以為她是特意在尋顧含風,蘇卉瑤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窘然過後,蘇卉瑤突然想到了什麼,便是蹲下/身子,跟顧儒柔聲打聽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問這個幹什麼?”本來正津津有味地看冰嬉的顧儒聽到蘇卉瑤的問題,立馬警覺地看向了她,神色極其戒備:“你是不是還想問我爹爹叫什麼?我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又要到哪裡去?”
顧儒連珠炮一般將自己想要問的問題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蘇卉瑤詫異之下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是妥當的。
“哼,許多女人都想往爹爹身邊湊,爹爹從來不正眼瞧她們。之前爹爹幫你,我還以為是你有什麼不一樣呢,原來你也不懷好意。”蘇卉瑤沉默之間,顧儒已經對她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奶聲奶氣地發出了敵對的訊號:“你死心吧,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眼看著顧儒對自己的態度急轉直下,蘇卉瑤想要解釋說自己真的只是一時好奇,絕沒有別的想法,可是顧儒並沒有給她機會,說完那些話之後,他就迅速跑開了。人來人往的,她一下子看不真切他在哪,沒有辦法,只得作罷。正當她轉過身準備回到趙嬤嬤與秋瀾那兒時,只聽得有人驚呼道:“不好,有人落水了!”
蘇卉瑤腳下一滯,這厚實的冰層上哪來的水?轉而想到剛才跑走的顧儒,心下一緊,隨著人群跑動的方向跟了過去。原來是邊緣的冰層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了斷裂,加上冰嬉的踩踏,竟是露出了一個大窟窿,這才發生了意外。
雖則有燈火照亮,圍觀的人中也不乏會水的,但是水裡頭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天寒地凍的,沒有人有那個自信跳下去。萬一救不了人,還折了自己一條命,豈不是冤枉?
蘇卉瑤在人群中找了又找,仍是沒有發現顧儒的蹤跡,心裡已然斷定那落水的就是他了。帶的兩名護衛偏生都是不會水的,沒辦法下去救人。蘇卉瑤會游泳,但算不上擅長,可不管掉下去的是誰,都是人命關天,耽誤不得。眼看著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有救人的意思,她只好把心一橫,解了披風,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惹得圍觀的人又是一聲驚呼。那兩名護衛更是大驚失色,卻也只能乾著急地密切注意著水面的變化。
蘇卉瑤還沒上來,趙嬤嬤與秋瀾已經從人群后頭擠到了前面,得知蘇卉瑤跳水救人,又急又怕地直接跪在了冰面上,衝著水裡頭大喊,然而沒有一點回應。
“各位發發善心,有會水的趕緊下去救人吧,咱家姑娘不會水啊。”趙嬤嬤幾乎是哭著跟周圍的人求助,秋瀾也跟著不住地向人們磕頭請求。
沒有人伸出援手,只有人說著不痛不癢的風涼話:
“這老婆子急糊塗了吧,那姑娘要是不會水,怎麼會跳下去救人?”
“就是就是,這是在忽悠咱們呢!”
……
趙嬤嬤與秋瀾的呼喊蘇卉瑤聽不見,那些涼薄的話她也聽不見。一入水,噬骨的寒冷頃刻間將她從裡到外團團包圍,她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像是在被細小的針尖密集而頻繁地刺著。解去了披風,但冬衣的厚實仍讓她在遊動時增加了不少的阻力,她只能竭盡全力地移動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