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都不知道他的眼裡早就盈滿了笑意。
她還這樣教育她的丫鬟,“荷花你可得記著,以後出嫁了別活得跟個老媽子似的,你若敢跟那個官家小姐一樣憋屈,小姐我一棒子就先把你打死了,省得給我丟人。”
他不由地笑出聲來,一下子驚了下頭挑書的姑娘。她看到是他的時候似乎有些窘迫,眼睛都睜得大大,像一隻可愛的松鼠。拒絕了他的邀請匆匆跑掉了,望著她的背影,他笑得可開心了。
多有意思的小姑娘呀!
是的,在他的眼裡沈薇一直都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才十五歲,足足比他小了七歲呢。
當他辦差歸來的時候,江白跟他回稟說秦相府想要替小公子強聘她,這事還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
他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秦相爺的小兒子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個不成器的紈絝,怎麼配得上她呢。於是他去了長公主府,拜託皇姑姑幫她說一門好親事,也算是還她的救命之恩了。只是從長公主府出來,他的心裡怎麼那麼不舒服呢?
徐佑想著幫她一把,還沒行動呢,人家小姑娘已經把事情解決了。聽了屬下的回稟,徐佑都驚愕了。
這姑娘怎麼這麼膽大包天呢?居然夜探秦相府去威脅秦相!真是一隻爪子鋒利的小貓!
徐佑真正看清自己的心還是因為那次刺殺,當他得知有人要對她不利匆匆趕到莊子上時,已經晚了。她渾身是血,蒼白著臉倒在他的懷裡,那一刻他的心都疼了,他覺得把這姑娘交給誰他都不放心,唯獨擱在他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這個想法就如那破土的嫩芽,呼啦啦就長成了參天大樹。於是他進宮求了賜婚聖旨,即便那小姑娘不大樂意,他仍是想要娶了她。
以前他真沒想要成家,可現在一想到她要成為他的夫人,他就忍不住地高興。
以前他從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自打賜婚後,他每一次出任務都小心謹慎,他告訴自己:要活著回來,活著回來娶她。
在西疆的那些日子他更加深入地瞭解了沈薇,誰能想到那個驚才絕豔的沈四公子是個女兒身呢?那樣的沈薇狡黠,聰慧,智計百出,還非常地彪悍。這樣的沈薇更加讓他心悅,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他的薇薇是那麼的善良,嘴上嫌棄著他,嫌棄晉王府烏煙瘴氣,卻見不得別人對他的一點不好。無論是來自他父王的,還是來自晉王妃的惡意,都是她搶著擋在他的前頭,哪怕是對上聖上,她都毫不懼怕。
她最喜歡對他說:“誰讓我喜歡你這張臉呢?”
她還說:“大公子,誰讓你不痛快了,走走走,我弄死他去。”
她還威脅他,“納妾?你是不是等著我打斷你的腿?”
這樣的薇薇,他如何能不愛?如何能不喜歡呢?都說他懼內,夫綱不振,可誰知道他是甘之若飴呢?
人人都是嘉慧郡主是個有福氣的,只有他知道他才是那個最有福氣的。自小他就是一個人,只有薇薇是屬於他的,薇薇是他的溫暖,是他生命中的一縷陽光,是老天爺對他的補償,亦是他的救贖,是他活下去的勇氣。
望著躺在桂花樹下湘妃椅上的沈薇,徐佑目光柔和,他覺得他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能有薇薇為妻。
不遠處他們的一雙兒女正蹲在地上嘀咕著什麼。
是的,徐佑和沈薇育有一女一子,現在肚子裡又揣上了一個。
他們的女兒今年七歲了,長得玉雪可愛,跟她孃親一樣是個鬼精靈。兒子五歲了,倒是隨了他的性子,小小年紀就端著一張生人勿進的臉。
“王爺,老王爺又來了。”梨花過來稟報,她已是婦人打扮,四年前嫁給了江黑,而江白則娶了桃枝。但她們都沒有出去,依然留在沈薇身邊當差。
徐佑聞言頓時冷了臉,“誰放他進來的?”言語間一點都不待見。自打知道他母妃的真正死因,他就沒打算再認那個爹,哪怕聖上勸都沒用。呵,你一句後悔了就能抹殺所有的傷害嗎?不好意思,他現在已經過了要爹的年紀了。
“來了就領外院去,奉杯茶得了。”徐佑極不耐煩地道。
梨花卻面帶為難,“王爺,老王爺想要見小主子。”
“休想。”徐佑冷然說道。想見他的兒女,多大的臉?讓他進府喝杯茶已經給面子了,還想要見他的兒女?哼,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沈薇見徐佑不悅,忙握住他的手安撫,“行了,這還不是你說了算?生什麼閒氣?”一邊對梨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