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沈望舒又道:“清幽,昨兒府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清幽一怔,連忙道:“沒有。”
“當真沒有?”沈望舒又問一遍。
清幽神色有些微閃躲,依舊道:“當真沒有。”
沈望舒看著熟睡的沈流螢,語氣依舊溫柔:“我知道大哥與小螢擔憂我的身子,所以很多事情,他們都瞞著我,也讓你瞞著我,我雖聽不到,但我看得見,我看得出小螢故意用脂粉掩蓋起的睏乏與憔悴,看得出她有解不開的心事。”
“公子,奴婢……”清幽很慚愧。
她答應了小姐與大公子,昨日府上發生的事情不能讓公子知道,可……公子既已問了,她又要如何瞞得了公子?
“說吧,我不會讓大哥與小螢知道你告訴我的。”沈望舒說著,對清幽溫和地笑了一笑。
他笑起來並不好看,甚或可以說很是醜陋,可在清幽心裡,他是這世上再溫柔不過的人,再好不過的主子,清幽從未覺得他醜陋,相反,她與沈流螢一樣,覺得他是一個再美好不過的男子。
只不過,生有不幸。
“奴婢不是怕大公子與小姐怪罪,奴婢只是擔心公子聽了後會影響公子的病情。”清幽很不安。
“無妨,你說,我受得住。”他怎捨得讓小螢如此憔悴。
清幽默了默,這才輕聲道:“昨日府上接到一道聖旨,聖旨宣,賜小姐給白家家主做側室,擇日過門。”
清幽說完,一瞬不瞬地看著沈望舒,她怕沈望舒受不住。
只見沈望舒輕覆在沈流螢腦袋上的手驀地一抖,再無其他反應。
沒有問她什麼,也沒有劇烈地咳嗽。
卻讓清幽更是不安,“公子?”
過了良久,才聽得沈望舒咳嗽幾聲,沉聲道:“小螢,不想嫁吧。”
“聽綠草說,是的,小姐不想嫁到白家。”
“我雖未見過白家家主,但——咳咳咳——”沈望舒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儘量讓自己咳得輕聲些,以免吵著好不容易睡去的沈流螢,清幽趕緊為他撫背順氣,待他稍稍緩下氣來,才聽得他繼續道,“白家家主,配不上我的小螢。”
這樣的話,若是讓外人聽到,只該笑道這話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但清幽瞭解沈望舒,也尊敬他,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何可笑,只能說事實道:“可是聖旨已下,即便小姐不想嫁,咱們沈家也不能抗旨。”
抗旨,沈流螢在聽到德公公宣旨的那一刻她的確想過,可是她不能,她再也不是上一世那個不管何時何地都孤身一人的沈流螢,無依無靠也無牽無掛,如今的她不一樣,她有家,有愛她的人也有她愛的人,她若抗旨,連累的便會是整個家的人,她好不容易擁有的家人與朋友,她不想失去,也絕對不能失去,所以,她接了聖旨。
“小螢是為了我們三位兄長,為了整個沈家,才接的旨。”沈望舒看著沈流螢溫柔的目光裡滿是疼惜與愧疚,“這讓我們做兄長的,當如何才是好?”
“這不是公子的錯。”清幽忙寬慰沈望舒道。
“清幽,幫我做一件事情。”沈望舒抬起頭來看清幽時,忽然道。
清幽不由慌了,“公子萬萬不能做傻事!”
沈望舒先是一怔,而後不由笑了,道:“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叫你幫我準備好筆墨紙硯,我要寫一封信,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出去而已。”
清幽這才長舒一口氣,“公子您別嚇奴婢啊。”
“好了,快去吧。”
“奴婢這就去。”
沈望舒又看向趴在自己腿上睡著了的沈流螢,用衣袖替她擦掉了嘴角的涎水,心疼極了。
身為兄長,從小到大,他卻從未為這個妹妹做過什麼,這一次,他定要為小螢做些什麼。
忽然,一隻彩色的蝴蝶停到他的手背上來,輕輕撲扇著翅膀。
沈望舒瞧見,不由溫柔地笑了,“又見到你了,小蝴蝶。”
蝴蝶沒有飛開,依舊輕輕扇著翅膀。
沈望舒瞧著它翅膀上的斑斕色彩,忍住伸出手想要碰上一碰。
他本以為這隻彩蝶會飛走,誰知這隻彩蝶竟然乖乖地任他指尖輕碰,竟是沒有飛開。
沈望舒笑得更溫柔,“真是一隻溫柔的小蝴蝶。”
清幽在這時端了筆墨紙出來,見著停在沈望舒手上的彩蝶,覺得很驚奇,“公子,這隻蝴蝶居然又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