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它也不見著它出現,這小段時日來,它每日都在她左右打轉賣乖,不管是早晨醒來還是中午小憩醒來,一睜眼都會見著它蹲坐在她跟前或是身旁,呆呆定定地看著她,她已有些習慣,這會兒她醒來已有老一會兒,卻還未見它湊到她眼前來,她反是有些不習慣了。
“白糖糕?”沈流螢揚聲又喚了一次,依舊不見呆萌兔出現,她正要去尋,綠草在這時出現,驚訝道,“小姐你今日起這麼早!?小姐洗漱了沒有?綠草這就伺候小姐洗漱!”
“啊,對了,這是白華公子今兒命人給小姐送來的早飯!”綠草邊說邊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到桌上。
自打她為白華擋住那一襲之後,因著沈望舒身子的緣故,沈流螢早晨沒有再到包記包子鋪去,但從那次日起,每一日的早晨她都會收到白華派人給她送來的包子豆漿以及上好的金瘡藥,還有白華親筆寫的問候的話。
起初沈流螢倒是受之無愧,但如今她手上的傷早已結痂無恙了,白華雖不再派人給她送金瘡藥及問候傷勢的小信,但依舊派人來給她送早飯,由原來的豆漿油條變為精緻的糕點,真是讓沈流螢有一種他想要追求她的錯覺。
不過沈流螢知道這不可能,白華身為白家家主,斷不會看上她這等小門小戶的女子,再者,他若真的鐘情於她,早就親自出馬來看她了,哪還只是讓人遞一張僅僅是問候的小信而已,人直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不過是對她為他而傷了手心存愧疚而已,畢竟疤痕對女子而言可是一件大事。
他既不覺有何不妥,她便也不會覺得受之有愧,就當做是朋友間的關心了。
“不用了,你替我去找找那隻呆兔子,看它跑到哪兒去了。”沈流螢邊道邊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赤紅冥花。
“那隻流氓兔子成日裡黏小姐黏的緊,而且它對白華公子派人送來的早飯總是喜歡得緊,每回都搶在小姐面前吃得乾乾淨淨的根本就不給小姐留,小姐又這麼慣著它不怪它,它才不會跑呢,肯定過會兒又回到小姐身旁來了的。”綠草哼哼聲,很是嫌棄那白兔子的口吻,說著說著,她這才注意到沈流螢手上的冥花,詫異道,“小姐拿的是什麼花兒?看著好奇怪哪!”
綠草說著就要伸手去碰碰,卻聽得沈流螢一聲沉喝:“別碰!”
沈流螢鮮少對綠草這麼嚴肅,且帶著些冷厲,嚇得綠草趕緊收回手。
冥道里的東西,本就不當出現在陽世,背天道而取出,帶著極陰極寒之氣,陽世之人若是觸碰,哪怕分毫,都會被這陰寒之氣腐蝕,最後渾身潰爛而死。
除了身為詭醫的她。
沈流螢沒有與綠草說這其中的厲害,以免這小丫頭大驚小怪大呼小叫,遂又攆了她去找兔子,她自己則是往沈望舒的悅園去。
沈流螢到悅園的時候沈斯年剛離開未多久,清幽見著她來,便煎藥去了。
不過才一夜而已,沈望舒似乎更枯瘦了,鼻息更是微弱,好似睡著睡著就會再也醒不過來一樣。
沈流螢坐在沈望舒的床榻邊,深深看了沉睡中的他一眼,而後將冥花的莖對著自己的右手掌心豎直放著,當她將左手移開時,這三株冥花竟穩穩當當地立在她的掌心上,像是從她的掌心裡長出來似的!並且還在朝她輕輕搖晃!
沈流螢輕輕撫了撫這三朵花兒,隨之將其中一朵花兒折下,放到沈望舒的心口上,只見這朵花在沈望舒心口上驀地綻放出無數花瓣,豔麗到極點,卻又忽地枯萎!
就在這朵冥花即將枯萎的一瞬之間,沈流螢將右手覆到其頂上,將其按入了沈望舒的心房!
沈望舒的身子倏地一顫。
待沈流螢將手拿開時,冥花已消失不見,唯見沈望舒的心口處在散著微微赤光,很快也消散不見。
沈望舒還在沉睡,絲毫不覺察發生了何事。
冥花能暫續將死之人的性命,少則半年,多則兩年,因而只是暫續,而非永久之法,且依沈望舒的情況來看,雖急需續命,卻又不能三朵冥花同時使用,若是同時使用,只怕他的身子承受不住氣功效導致最後適得其反,是以沈流螢暫只使用一朵,若是這冥花效用過時還未遇到能救其性命之人,再使用剩下兩朵冥花也不遲。
“墨裳。”沈流螢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右手掌心的墨綠流紋,輕喚了墨裳一聲,只見那本是深墨綠色的流紋隨即散出淡淡的綠光,伴著墨裳那溫柔縹緲的聲音輕輕傳出來,“主人喚吾何事?”
詭醫之血是墨衣與墨裳現出實形的媒介,若非必須之時,沈流螢向來不招其現形,因為招其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