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陪皇帝吃酒的人,只剩下她一個?
尤氏的腦袋彷彿都不夠用,轉不過彎來了。
皇帝是讓人端著個銀盤站在一邊上。那個小太監兩隻手裡捧著的那個銀盤,銀盤裡,放的一個玉壺,和兩隻在皇宮裡都算是稀罕物的月光杯。
萬曆爺的龍靴踩著池塘邊上有些溼漉漉的草屑,走到了尤氏的面前。
尤氏被迫屈膝,道:“臣妾給皇上請安了。”
“嗯。靖王妃這幾日,在宮裡陪著容小主,看來是心情愉快,氣色,比朕想象中要好的多。”
聽萬曆爺這口氣,似乎在說自己目的沒有達到,沒有折磨到她尤氏。尤氏自然是得意了一把,說:“臣妾這是得到了皇上所賜,難得與妹妹一聚,臣妾在這兒,向皇上謝恩。”
萬曆爺在王公公搬來的龍椅上坐了下來,手指微彈了下龍袍上的皺褶,說:“容小主沒有跟隨靖王妃過來?”
尤氏沒有疑心其它,馬上接上皇帝這話,口吻怨氣:“皇上,是皇上說的,說病人不合適到御花園裡賞花。”
“可靖王妃上次不是說了嗎?沒有容小主陪伴的話,靖王妃哪兒都不去。”
皇帝這話的含義老深了。
尤氏頓時沉了臉。原來,王公公那句話,是故意帶過去的,目的正是為了考驗她們姐妹倆之間的感情。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她尤氏一廂情願了,容妃並不見得怎麼信任她尤氏。
萬曆爺淡淡地掃過尤氏臉上那抹遲疑,說:“姐妹情深的話,朕近來是聽得多,見得多了,比如尚書府裡的那幾位小姐。”
“皇上。”對於拿她和容妃之間的情感和李瑩她們比,尤氏肯定是不屑的,不會認同的,大聲說,“容小主,只不過是擔心臣妾遭到她牽累,才不敢過來。”
“你怎麼不說,容小主知道自己給你說的事兒,最終會讓你在朕這兒吃苦,她肯定是不願意跟到這裡吃苦的,所以才不跟著你過來。”
尤氏震驚了下:“你,你說什麼?”
是,容妃是她到冷宮那天,可能是姐妹之間重逢過於興奮,馬上告訴給她尤氏一個秘密。難道,容妃對這事兒,早有預料,才告訴她的,為的是把包袱推到她頭上。
於是,尤氏一邊心裡頭慌張,一邊矢口否認:“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指的是什麼。臣妾與容小主是姐妹,自然有些閨中密話傳聞,但是,和皇上肯定無關。臣妾做臣子的,哪敢背後說主子的壞話。”
“之前,靖王妃還堅持自稱不是大明人,是北燕人呢。朕今天剛好就看看,是靖王妃今日說的,自己是朕的臣子,或是北燕的臣子?”
尤氏驚愕地抬起頭,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珠子,落在了萬曆爺的臉上。
萬曆爺是拿起月光杯,不知道是喝酒還是喝水,慢飲了起來。
同時間,兩個太監抬著刑具上來了。
尤氏張口大喊:“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堂堂北燕護國公的母親,你敢這樣對待我,你?!”
萬曆爺一隻龍靴猛然踩在了地上。無疑,尤氏這話刺中他心頭的痛處。
“哼。北燕護國公,難道不是朕的臣子嗎?你剛剛口口聲聲說是朕的臣子,現在,拿你兒子來恫嚇朕?”
伴隨龍袍憤然而起。尤氏還在掙扎的腦袋,被萬曆爺抬起的一隻腳,直接踩在了刑具上。
頭上的簪子掉了,尤氏披頭散髮,遠比上次走路時摔倒的模樣更為不堪。
“敬酒不吃,打算吃罰酒嗎,靖王妃?”萬曆爺冷笑著看著她現在這幅狼狽樣,似乎嚐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
“本妃——”尤氏咬著牙,被皇帝踩著頭頂,抬起的眼睛露出兇狠仰視皇帝,剛要衝皇帝的身上唾一口。突然間,手指上被用刑的疼痛,痛如鑽骨,讓尤氏放聲尖叫。
咔,第一隻手指活生生被掰斷了。
尤氏只差沒有瞬間被痛暈了過去。
皇帝退後幾步,回到了龍椅上,像是開始愉悅地享受她此刻的表情。
一桶冰水,接著潑到了裝死的尤氏頭上。
尤氏滿身打著寒磣。此時此刻,她哪還有什麼王宮貴婦的囂張樣,根本囂張不起來了。
和容妃不同,她真的怕死的,怕痛的!
容妃好歹當初,跟著走出尤家的家人,在民間落難過一陣子,吃過苦頭。可是尤氏不是,尤氏從小,被父親有意當公主養的,為的也只有一個目的,勾引護國公。
尤氏哆哆嗦嗦了起來,兩個膝蓋頭不由自主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