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有證據的人,正是救你孃的那個恩人。要不是如此,皇上何必一路對她追殺,而不是去追護國公。”
王大山吞了一口口水。
知道兒子動搖了。王婆子點了兒子周身的穴位,才離開兒子背上,對著山洞裡的某個方向跪下,道:“還請二少爺饒了民婦這個誤入歧途的不孝兒子。回頭,民婦一定在家裡對其深刻教誨,讓其改其邪心,帶領兄弟侍奉真正的主兒。”
王大山仰起頭,看見,不止是朱理從洞裡深處走出來,朱理身後,貌似還帶了一批人,只怕這些人,一個個的武藝,和許飛雲一樣。
由此可見,護國公對他是留了情面的,可能是看在王婆子的面子上。讓王婆子先出面來打理他。要是他再執迷不悟,確實是不知好歹了。
江湖中人的性情,終究是如此的,說到什麼忠義之心,其實不像文人那般的迂腐不知道扭轉。如果王婆子說的話是真的,拿出確鑿的證據來,王大山倒不一定還這樣的倔脾氣只認皇帝一個主兒了。
春天來的氣息,伴隨喜鵲降臨到了護國公王府的屋簷上,來的並不一定是悄聲無息。
北燕吹來了陣陣春風,與此截然相反的,是皇宮裡雷聲的陣陣。
王大山等人的杳無蹤跡,到最終,當然是傳到了皇宮裡,皇帝的耳朵裡了。
萬曆爺拿起王公公端來的藥碗,低頭看著藥碗裡的湯色,濃褐的顏色一入眼底,胃內都可以全部翻了出來。
倘若往常,萬曆爺作為一國之君,怎會害怕苦藥,悶頭灌進自己嘴巴就是了。可如今,萬曆爺是食不下咽。
藥碗放回到王公公手裡。
王公公手裡接著皇帝沒有動過的藥碗,只覺得一股冰冷寒徹了心扉。
終於到了這一天了嗎?
皇帝的心思是很難捉摸的,但是,不至於什麼都摸不著。
萬曆爺那樣極力想把李敏留下,對李敏露出非常濃厚的興趣,賜李敏國醫,實際上,目的都只有一個。
一個知道自己大病的病人,對於大夫挽救自己性命的一種渴望而已。
想抓住李敏這棵救命稻草的萬曆爺,同時卻是因為身為大明皇帝的原因,知道自己與護國公勢不兩立,怎麼可能讓護國公的老婆給自己治病?不,連自己病了的事,都是絕對不能被護國公知道的。
李敏或許能看出他病了,外面的人,宮內宮外,都有他病的訊息傳遞著。可是,他到底什麼病,是病到了什麼程度,那可真不是他人可以窺探的。
給他診脈的魯仲陽,都只能拿個五六分,餘下的四五分,病人如果有意隱瞞,他大夫也無能為力。何況,萬曆爺博古通今,是個讀書痴人,自己都習讀醫書,對醫理不是一竅不通。
萬曆爺心裡頭比誰都明亮著呢。
只見,他這個病,終於走到了這一天了。不知是該高興的事兒,還是不高興的事兒?
萬曆爺從臥榻上起來,邁步往門外走。
王公公亦步亦趨,給他打著竹傘,屋外風大,卻也一時沒有雨下來。
這種天勢,怎麼看都十足詭異。
在屋裡拿著只布扇準備繡點花樣的淑妃,聽見雲層裡傳來的像是雷聲的動靜,心頭好像被嚇得,有些活蹦亂跳了起來。
她撫摸下胸口,正想繼續低頭繡花,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抬頭一看,果然,窗戶外頭站著一個人正看著她。
那時候,隔著窗戶,一男一女遙遙對視,此情此景,是令淑妃想起多年前的事兒了。曾記得,與他相遇的初時,不也這一般。那時,她是剛入宮的秀女,名分低微。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整個後宮唯一的男子,唯一的主子。
她真的是一個沒有什麼背景和來歷的女子,只有一張美貌,正因為如此,她的遭寵,總是被無論朝廷上或是朝野外的民間詬病,稱她為妖妃,只是用美色來勾引皇帝。
如此一般,哪一天她突然病了,美貌沒了,隨之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冷落。直到李敏出現,把她治好了,讓她恢復了那張臉。
萬曆爺再次眷顧於她。
其他人只說她的運勢是時來運轉。
只有她自己明白怎麼回事兒,透過這次大病病壞病好給徹底弄明白了,原來皇帝真的是看中她這張臉。
她的臉,恐怕是像極了皇帝心裡的哪個人。
他不是愛她,只是愛著她那張酷似誰的臉。
聽起來甚是悲哀的一個故事。可淑妃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像李敏說的那樣,只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