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醜初、醜正,然後到寅初、寅正。她望著繡了紅鸞呈祥的賬頂,目光深遠。
剛剛過寅正三刻,顧瑾之聽到了敲院門的聲音。
她一個骨碌爬起來。
值夜的婆子已經去開門了。
顧瑾之喊了睡在外間的值夜丫鬟代荷:“去瞧瞧,是王爺回來了,還是石大人和祝侍衛?”
第500節前奏
凌晨有人進內院來,要麼是朱仲鈞回來了,要麼就是顧瑾之方才吩咐的石倉和祝迦勻回來了。
不管是哪種,這覺是睡不成了。
她吩咐丫鬟代荷去看看,自己也起身了。
代荷道是。她匆忙穿了件見緋色碎花小襖,繫了條裙子,急急忙忙跑去看了。
而後,她進來回稟道:“王妃,是石大人和祝侍衛。石大人說,若王妃未醒,讓不要驚動您,只說事情已經辦妥,沒有半點紕漏。。。。。。”
顧瑾之點點頭,對代荷道:“好,你再去讓他們稍等,說我醒了,立馬就起身。”
代荷道是,又出去傳話了。
顧瑾之已經下床,喊了碧凡等人給她更衣梳頭。
這次,她沒有隔著屏風,直接跟石倉和祝迦勻面對面而坐。
兩人臉上皆有疲憊之色。
從出門到現在,足有三個半時辰,他們馬不停蹄,連口水都沒喝。說不疲憊是假的,卻也撐得住。
而石倉,右邊眼角微腫,應該是什麼打了下。
丫鬟端了溫熱的茶來。
祝迦勻已經顧不上不客氣,先端起茶就猛灌了兩口。似不解渴,他又灌了兩口,然後那盞茶就見底了。
足見他是渴得緊。
顧瑾之又喊了小丫鬟續茶。
等小丫鬟給祝迦勻續了第三次茶,石倉也感覺嘴巴有點乾澀。順勢把茶給喝了。小丫鬟一連給他們續了整整兩茶壺的水,才退了出去。
顧瑾之讓代荷、碧凡在門口守著,誰也不能進來。
代荷和碧凡道是,走了出去。
顧瑾之這才問兩人:“怎樣?”
“已經辦妥。證人夫妻,已經被抓到了北郊的山裡,應該沒人能找到他們;屍身也找到了,已經燒掉;那位驗屍的仵作,同樣被抓到了山裡,等事情一過再放他。”祝迦勻搶在石倉前頭,把事情細細回稟給顧瑾之。
他怕石倉再次語氣不善。
這次行事。可沒少花王爺的錢。又承擔了風險。
石倉心裡憋著氣。
他在路上和祝迦勻嘀咕,覺得王妃不管是她本人還是她孃家,都會王爺沒什麼幫助,偏偏還到處給王爺添麻煩。
“。。。。。。順天府的大牢也燒了。犯人沒有受傷。都被獄卒拿著牽了出來。僱的。也是那些在京裡遊散的蒙古兵,正巧順天府大牢裡,前日關了個犯人。那犯人在街頭賣一把蒙古馬刀。被當成細作抓了起來,大呼冤枉,不成想,這次到成了咱們的契機,我們把那人殺了,屍身也燒了,死無對證,只當是蒙古兵造反救人。”祝迦勻繼續道。
“那些蒙古兵,他們不會洩露吧?”顧瑾之問。
祝迦勻搖搖頭,道:“不會的,王妃,您放心。”
做這種事,他們有經驗。
朱仲鈞從前為了對付譚宥,經常和那些蒙古散兵打交道。石倉在朱仲鈞身邊時間最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應該怎麼和蒙古兵打交道。
顧瑾之終於緩緩鬆了口氣,笑著對石倉和祝迦勻道:“勞累一夜,辛苦。去歇了吧。”
兩人退了下去。
等他們走後,天並未亮起來。
事情已經辦妥,大哥的案子至少能震懾一時,或者讓指使者慌亂手腳。這點縫隙,大伯母那邊的門客們應該能抓住。
接下來,風向會偏向顧家,就不需要顧瑾之再明著出面。
大伯是個要強的人。
顧瑾之也沒打算這麼蟄蟄虎虎的湊上去。
那麼真的需要顧瑾之出面,也得等明日拜訪了大伯母再說。她想看看,大伯母到底能不能抓住顧瑾之給她製造的契機。
很多時候,機會稍縱即逝,能不能利用瞬息的機會,就靠能力了。
大伯母和那些門客,有沒有這個能力,顧瑾之現在說不好。
她需要明天去打聽訊息。
所以,她不需要大清早天未亮就去登門。她等上午,用過了早膳,和母親一同,往大房去看看。既不彰顯功勞,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