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一口氣就拿住二萬兩銀子的,顧家之前沒有。
顧辰之總以為老爺子很清貧。
老爺子從來不講究吃穿。他總是兩套繭綢直裰,檀木簪;吃飯素淡,飲茶有些講究,卻也不是挑剔的,上品的龍井就好;筆墨紙硯要最好的,卻也從來不浪費。
顧辰之都不知道他有這麼多的私房錢。
“大概是從前祖母的陪嫁吧。”顧瑾之亂猜。
家裡沒有姑母,祖母的陪嫁應該都在祖父手裡。
聽著祖母沒有兄弟,她出嫁的時候·她孃家的大部分家產都給了
具體的,顧瑾之也不是十分清楚,都是一兩歲的時候,偶然聽父母說過一次。
顧辰之笑笑:“我隨口問問。”
他的確只是有點震驚·所以隨口感嘆一句,並沒有想深究祖父錢財從何而來的意圖。
八月初一,林翊和顧辰之就帶著朱仲鈞,去了河南藥市。
朱仲鈞身邊的孫柯和兩外兩個侍衛,陪同一起。
宋盼兒仍不放心,又派了三個家丁和四個小廝隨行。
她說:“雖然是太平年月,路上土匪卻也不少。你們身上又帶著錢·遇著了土匪怎麼辦?錢沒了事小,就怕那些人劫財又害命···…”
顧辰之原本還要推辭,可想著廬陽王和銀票,這兩樣都不能有閃失,就接受了宋盼兒的安排,笑著道謝:“還是三嬸想得周全。”
顧延臻送他們出了京城十里路,才回來。
顧瑾之只在大門口送了他們,就去了藥鋪幫忙。
上午的時候·只有七八個病家。
一來是盛夏結束,生病的人漸少;二則是梁家和顧氏打起了擂臺,半個月之前也開始免費問診送藥。
這條街上·梁氏生存了十年。
他們不僅僅有口碑,還有些感情。
梁氏一直在這條街上廣結善緣。
聽聞梁氏要免費,不少人就去了那邊。
顧氏這邊,就清閒了下來。
到了晌午的時候,司箋幾個餓得飢腸轆轆,就等著時辰吃飯。
“大夫,大夫······”門口突然有人急急喊道。
然後兩個男子,架了個幾乎昏厥的人進來。
這三個人衣著皆是長衫,頭戴方巾,是讀書人。
“大夫·快來瞧瞧。
”為首的男子急急道。
被他們架起來的年輕人,神志不清。
正好顧瑾之在大堂,就忙道:“快讓他坐下······”
她叫貴兒搬了太師椅,給這位病家坐。
同伴將他抬到太師椅上,可這位病家,根本就坐不穩·他全身都軟了。
“小夥計,大夫呢?”個子比較高的男子問顧瑾之。”
“我就是。”顧瑾之道。
那兩個同伴,就錯愕看了眼顧瑾之,目光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而後,又是那個高個子的,問道:“你們這裡,沒有其他大夫嗎?”
那樣子,想要走似的。
“我先瞧瞧吧······”顧瑾之已經坐了下來。
梢間裡,老爺子還有兩位病家要看。
那兩個同伴雖然還想說什麼,卻也保持了幾分禮貌,讓顧瑾之給病家診脈。
病家的臉通紅,渾身炙熱,正在發高燒。
顧瑾之給他取脈,他的脈數而弦洪,這是熱極之證。
取脈完畢,顧瑾之又讓看了看舌苔。
病家的舌苔黃膩,而舍底鮮紅,的確是熱極。
這病家病成這樣,病情太過於險重,甚至危急。這病一個不慎,就要死人的。
熱已經深陷於裡。
此侯死者多。
“是不是暑溫發熱,大夫開了生石膏、竹茹等大涼之藥?”顧瑾之問。
這病跟當初常五的肺癰相似。
都是體內熱太盛,大夫卻沒有清洩,反而用大涼的藥去壓。熱毒不僅僅解不了,卻深陷血裡,造成危急之證。
高個子同伴連忙點頭:“正是正是。”
“是不是梁氏藥鋪看的?”顧瑾之又問。
上次常五那病,也是被梁氏的大夫那麼治,手段如出一轍。梁氏藥鋪的那位坐堂先生,治療發熱,似乎必用大涼之藥,以圖見效之快。
卻不分情況……
病家的同伴錯愕不已,連連點頭。
第219節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