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耳朵一豎,嗯?有人!
遂不等另外幾人反應,便提氣縱身飛下了崖頭。腳尖落地,公孫容撥開了灌叢,只見灌叢深處的碎石後頭露出一角破爛的布料來。他頓時心頭一跳,這場景,這氣氛,不就是他尋了半天的洛奇飛麼?
心頭猛的沉重下來,抱著一種被虐的抖m心理,公孫容拂開灌木,走了過去。只見碎石中正躺著一個鼻青臉腫,氣息奄奄,斷了一雙腿的男人。
身上的布料早已經爛成串兒,被血汙塵土染的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顏色,草草的披在身上。周身的傷口已經發炎潰爛,色澤烏黑,散發著腐臭的氣味,身軀佝僂著躺在大石的縫隙之間。瞧著像是死了,卻也像還存著一絲氣息。
一看到這人的模樣,公孫容已經基本上能夠確定這就是他找了半天,遍尋不著的商人洛奇飛。
洛奇飛躺在碎石中,先是被公孫容從崖頭踢下來的小石子打到了斷腿,實在忍不住傷口和屍毒一起焚燒的痛苦,這才從牙關溢位一絲□來。他在這一處隱秘的地方靠著吃草根喝露水為生,心頭撐著他的唯一念頭就是報仇。找到一個能替他報仇的人,替他報了這血海深仇!否則他就是死,也閉不上這雙眼!
見有人尋了過來,灌木叢被窸窸窣窣的撥開,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牙關咬的緊緊的,以為又是那群紅衣畜生來折磨他了。閉眼等了半晌,卻不見來人動作,這才微微撐起被淤血糊上的腫脹眼皮,看了有些愣愣的看著他的公孫容一眼。
一看公孫容一身玄衣,蒙著面容,周身的氣勢極為神秘的隱隱浮動,洛奇飛心頭猛的掠上一絲希冀之色,這難道是上天開眼?讓一個並非紅衣畜生的活人發現了他!從氣息上判斷,洛奇飛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武力極為強橫!他經商數十載,閱人無數,雖然此刻如此狼狽落魄,可是腦子卻還清楚,這個人絕對有能力替他報得血仇!
“在下與紅衣教有大仇!閣下是敵是友?”洛奇飛因為太過激動和期盼,手指攥得緊緊的。
公孫容搖搖頭,“紅衣教罪惡滔天,不為友也。”
“甚好,甚好!那閣下可否幫一個忙?我是個商人,閣下若能幫了洛奇飛的這個忙,必有重金酬謝!”洛奇飛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整個人似乎都因為對於公孫容回答的期盼而鮮活起來。
公孫容心頭一酸,洛奇飛,你就是不說重金酬謝,這忙我也是要幫的,是個有人性的人都會幫你!
“我亦非紅衣教友人,請講。”按下心頭的酸楚感覺,公孫容穩了穩心神開了口。
“我不問英雄來往何處,亦不言多餘之事。咳……咳,只是洛奇飛知道,閣下有替我做成這事的能力。”洛奇飛慢慢撐坐起身子來,在身上翻尋著什麼。
公孫姐妹和玄羈,同蒼四人見公孫容一言不發便躍下了崖頭,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便也都飛身下來,跟在公孫容身後,也聽清楚了倆人之間的對話。
公孫幽看著男人狼狽模樣,一聞一觀之下便知道這人是被人為的打斷了骨頭,傷口是皮鞭抽打所致,外翻的皮肉上頭還被澆上了屍毒。聽他話中意思是報仇,也明白估計是紅衣教造下的另一樁孽,見自家小弟答應了他,便替這個男人擔憂起來,“我們還是救你出了這林子吧!”
正在身上翻找東西的洛奇飛乍聞此言,突然大笑起來,聲音中帶著別樣的淒涼:“你們是來救我的?哈哈哈哈哈……你們看見那邊的林子沒有?叫做贖罪林!我兄弟四人,二十四個鄰居,都被紅衣教的畜生們抓去做了毒人!我妻被她們下了屍毒,我兒被她們扔進火裡燒死,哈哈哈哈……不用救我!活著比死還痛苦,死也比活著容易……我洛奇飛活到現在,唯一撐著我的……就是報仇!”
洛奇飛笑的劇烈的咳嗽起來,手臂抖著從懷裡摸出四條發黃的白布來,手指顫顫巍巍的握著,“這是我妻的衣服,我用自己的血在上面記下了她們欠我的東西。既然你們這麼多人,我便知道,老天還是開眼的!你們放心,若能幫我報了這仇,我洛奇飛定有厚報!”
洛奇飛抹了一把嘴角的毒血沫子,展開了一張‘賬單’,遞到公孫容手裡,“這是她們欠我的第一筆債:天寶三年,正月初七。紅衣教徒擄走吾一家三口,兄弟四人,是為噩夢之始。此債非紅衣教徒的血液所不能償也!那些什麼阿里曼宣使、阿里曼狂熱者、阿里曼信徒,阿里曼行善者!只要是紅衣教的人,就幹掉她們,我要她們的鮮血!”(此處為了還原劍三玩家對於此任務的印象,賬單語言不做大的改動。)
“我答應你。”公孫容上前幾步,將那發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