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林媛又是驚訝又是激動,快走兩步朝她奔去。
陳嬸子也激動地哽咽了起來,手裡拿著的破蒲扇嘩啦一聲掉在地上,又有一些扇葉從蒲扇上掉了下來。
“大丫啊,大丫,真的是你啊!”陳嬸子老淚縱橫地抱住了林媛的胳膊,激動地哽咽起來。
“嬸子,是我,是我!”看著眼前這個明顯老了好幾歲的女人,林媛心裡揪的生疼。
陳嬸子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能夠再次見到林媛,她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只想抱著她好好地訴說訴說自己心裡的苦楚。
“嬸子,你們,怎麼到了這裡了?”
平復了一番心情,林媛忍不住問了出來。
陳嬸子抹了把眼淚,哭得嘴唇都哆嗦起來,嘆了口氣:“哎,還不是因為那個不孝子。”
雖然嘴裡罵著不孝子,但陳嬸子卻沒有多少怨氣,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再怎麼不孝也捨不得數落。
林媛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委,冷道:“是柱子哥嗎?應該是王巧雲吧?是不是她不認你們這公婆,覺得你們是農村裡出來的,丟了她的臉面?”
陳嬸子連連擺手:“可不是可不是,大丫,嬸子沒事,你別擔心了。是我們住不慣那麼好的房子,自己非要出來住的。你瞧,巧雲還三天兩頭地過來給我們送衣裳送吃食呢!”
林媛咬咬唇,看了一眼陳嬸子身上穿著的衣裳,有著明顯改動過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以前的衣裳不合身,陳嬸子自己又重新改動過的。
林媛突然想起了綠柳抱著那個大包袱,還有她跟守門小廝的對話,敢情綠柳救濟的窮人就是陳嬸子兩口子。
“嬸子,大叔呢?”跟陳嬸子說了這麼半天的話都沒有見到陳老頭兒出來吵架,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他的作風。
陳嬸子眼皮往屋裡撩了撩,痛心道:“你大叔他,他水土不服,病倒了,正在屋裡躺著呢。”
正說著,陳嬸子突然驚呼一聲,拔腿就往身後那個小黑屋子裡奔去:“哎呦,我還熬著藥呢!”
原來陳嬸子之前是在廚房裡熬藥啊!
林媛跟進去,看著這所謂的廚房,小小的黑黑的,裡邊連個灶臺都沒有,只有一隻缺了個口子的小炭爐,這炭爐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淘換來的。
陳嬸子一邊用破蒲扇扇了扇炭爐,一邊趕著林媛出去:“這屋裡髒,你快出去坐會兒,嬸子一會兒就來。”
林媛勉強擠出一個笑,悄悄退了出去,她知道,她若是堅持留在廚房裡,陳嬸子肯定會更心疼的。
陳嬸子住的這個小院子裡,除了兩間房子和一個小廚房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院子不大,只在中間擺了個小石桌,沒有石凳,唯一的兩個所謂的凳子,還是用外邊撿的破瓦壘成的。
林媛咬了咬唇,不知道陳柱子有沒有來這裡看過自己的爹孃,若是看到了會作何感想。
等了不一會兒,陳嬸子就喜笑顏開地出來了,手裡還端著兩隻吃飯的碗:“來大丫,喝水!你大老遠的來看嬸子,嬸子這裡也沒有什麼能招待你的,你就,就湊合著喝碗水吧。”
林媛高興地接過那碗,嗔道:“嬸子你真是見外,咱們娘倆兒還說什麼招待不招待的?嗯,嬸子給的水,是我在鄴城喝到的最甜的水了。”
知道林媛是故意逗她開心的,陳嬸子張嘴一笑,笑著笑著眼眶又熱了。
林毅默默地站在一邊喝了一口陳嬸子給他端來的水,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知道陳老頭兒討厭自己,她也不喜歡那個勢利眼兒的老頭子,但是林媛還是問了一句他的病情。
陳嬸子面露難色,猶豫了半晌,嘆道:“大丫,嬸子一直當你是親閨女的,也就不跟你打馬虎眼了。你大叔他,他純粹就是氣病的。被誰氣得,不用說,你也知道了吧?”
林媛默然,當然知道,不是陳柱子,就是王巧雲一家子。
許是見到了親人,一向話少的陳嬸子也開啟了話匣子,向她抱怨了起來:“原本以為你柱子哥得了縣令大老爺的青睞,我們老兩口也就跟著沾光,能享享清福了。哪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啊。哎,那天你柱子哥把我們從林家坳裡接出來,那個王巧雲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先是不許我們跟他們同坐一輛馬車,後是不許我們跟他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我倒沒有怎麼樣,想著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肯定是不會把我們這樣的人看在眼裡的。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