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之便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清醒了過來,自嘲的牽扯唇角,一旁端雲公主見了,眼底幾乎冒火,“駙馬,我瞧你樣子,並不是十分開心,怎麼,飯菜不合口味,還是這屋裡太過憋悶?”
“太后娘娘安排的宴會,一切都好。”只是身邊的人不合心意罷了。可是這話,卻又不能說出來,標榜文雅的聞公子,只得跟自己的公主老婆相敬如賓。
端雲卻直白道:“怕不是一切都好吧,你還想著那個賤人。”她這句話也知道壓低了聲音說出來,只有夫妻二人聽進耳朵裡,“可惜想也沒用了,她如今是靖平侯世子妃,就算我別的不如她朱承瑾,到底將你搶了過來,也算贏了一局。”
“公主,我並非你搶奪而來的。兩者都想要,才算搶。你只是計謀籌劃,汙衊了我的名聲,逼我娶你。景豫郡主從頭到尾,可都沒說要嫁給我。”聞衍之一針見血,戳破端雲偽裝多時,給心理築起的防線,她一直自欺欺人,覺得自己勝過朱承瑾便是搶來了聞衍之。
今日被聞衍之一說,卻是面子丟到了姥姥家。
的確,若是朱承瑾也愛慕聞衍之,那麼端雲嫁了,自然算是爭搶成功,揚眉吐氣。可是從頭到尾,只是端雲處心積慮,朱承瑾連一句要嫁聞衍之的話都沒說,如何能算“搶”?端雲咬牙切齒,聞衍之又自嘲:“公主,我也不是什麼爭搶的首飾布料,我是個人罷了,難道你就能說,你嫁給了我,便如何幸福。而景豫郡主如今,就過得如何不好?”
這哪是自嘲,分明就是嘲笑端雲的另一種方式。
像是為了配合聞衍之,太后笑道:“景豫可真是女大十八變,這次哀家瞧著,又比上次來宮裡更加精神了。”
昭華公主打趣:“可不是嗎,上次是受了委屈,臉成個苦瓜,這次,是來蹭吃蹭喝的,還有楚世子在旁邊保駕護航。皇祖母,您聽過‘喜上眉梢’這個詞兒嗎?”
“昭華這張嘴,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饒人的。”太后忍俊不禁,又細細打量朱承瑾一番,“的確是喜上眉梢,容光煥發。你過得舒坦,哀家才放心。”
朱承瑾的婚事就是太后心頭一塊大石頭,朱承瑾或許不覺得,但是誰知道太后扒拉出來了多少適婚適齡的子弟,每天變著法兒的去打聽人家祖輩功績,後宅亂不亂,家中人口。這要是個尋常祖母,可能做起來還真的不大容易,可是太后要給孫女打探個未來孫女婿,那資料何等詳細。
如同楚清和,他院子裡幾個丫鬟,幾個小廝,分別都與柳氏楚老太太有什麼聯絡,那個叫遠芳的一天進出了幾次楚老太太的院門兒,太后要知道都能一清二楚。這次一來,太后就道:“你們府裡可夠熱鬧的,下次可不準如此了,哪有這麼堂而皇之將嬸孃扭送官府的。她倒不算什麼,讓外人看了靖平侯府的笑話,豈不是你的錯了。”
這話聽著像是怪罪,其實還是護著孫女,楚清和道:“郡主做的有理有據,侯府並無不服之人。”
昭華公主一挑眉,與弟弟交換個目光。太子回一個,姐弟二人素來默契,此刻都讀懂了彼此想說什麼。
昭華的意思是——喲,沒瞧出來這個冷冰冰看起來跟不會說話一樣的靖平侯世子,還這麼知道心疼人呢?
太子簡直沒眼看——還有更牙磣的呢。
震兒咬著綠豆糕,茫然看太子與昭華,再看看楚清和與朱承瑾,被親孃拍了拍手背:“專心吃你的東西,亂看什麼呢。”
自然是看熱鬧。
☆、第一百八十五章、孫煜當死
宮裡足夠熱鬧,靖平侯府裡也不差。
柳氏回來,楚家老太太簡直是老淚縱橫,一口一個“兒啊”,“受了苦了”,柳氏但見三分消瘦,活生生被楚老太太說成了十二分的憔悴。
靖平侯夫人都要看不下去了,靖平侯早就藉口有公事走了,此等“難”臨頭,靖平侯還專程與夫人道:“夫人就辛苦一二吧,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她們做戲。”
靖平侯夫人此刻神思天外,想起兒媳也說過,二叔一家是戲精,起初她不大理解何意,現在看婆慈媳孝,不知情准以為柳氏是楚老太太的親閨女,這場面,不是做戲成了精的,又豈能表達的淋漓盡致。
柳氏流的淚可不是假的,卻並不怎麼頹廢,反而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靖平侯夫人正顧著想自己的事兒,也沒看見,楚家老太太卻是看在眼裡。
回到屋裡,靖平侯夫人說了幾句話,楚家老太太便道:“好了,大兒媳最近也勞碌,你先去吧,我與老二媳婦再說會兒話。”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