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話我當不起,”朱承清掩唇而笑,“我又做了什麼,你如今不過是敗了。郡主在這兒,你怨恨郡主,我在這兒你又怪我,說到底,不過是你自己。時也運也命也,姐姐,你命不好,怪不得我。”
“是你搶……”
“得了吧姐姐,您不膩歪,我耳朵都聽的起了繭子了。”朱承清嬌嬌弱弱往自己丫鬟身上倚靠,笑道,“無論如何,您還是好好養傷吧。姐姐怕是不知道,過些日子皇祖母要將我記在新王妃膝下,半個嫡女,足夠封郡君了。下個月初六嫁津北侯府,姐姐與我同一天,去蜀中。您放心吧,雖說沒了封號,但是嫁妝上,父王吩咐了,還是按照原樣給你準備。”
“郡君……”朱承宛有些失神,什麼叫一步錯步步錯,什麼叫一念之間天差地別。
朱承清與她之前,原是差不多的命,而如今。
朱承清在名頭上只低於朱承瑾一肩,不論日後受不受宮裡寵愛,最起碼在太后、皇上面前混上了名號。夫家等閒不會小覷,而她呢,宗室女,連尋常出嫁時都會得的封號都沒了,光有嫁妝,能保一生平安?
朱承清道:“姐姐,不過你還有一個好處,便是給五妹掙來了一個機會。”
狠狠懲罰了朱承冠朱承宛,皇帝自然要再封賞一下瑞王,五小姐朱承漣原本至多一個縣君,如今怕也是能得封縣主了。
朱承宛閉上眼,忍住淚水,“我辛辛苦苦,竟是為朱承漣做了嫁衣,好啊,我的好妹妹們,踩著我往上爬,果真是親親的姐妹。”她霍然睜眼,起身直視朱承清,眼中火光幾乎噴出,“你們踩著我往上爬!日後得享富貴,半夜驚醒千萬別忘了我!”
饒是朱承清也被嚇了一跳,而後無奈道:“好了,姐姐可千萬別再說下去了,嚇的我心裡一跳,我今日來,是看笑話來的,嚇著可不好,有違我的本意。先走一步了,待我得封郡君,送姐姐一杯酒。”
朱承清出門時,碰到了朱承瑾,她道:“郡主別進去了,她正瘋著呢。”
朱承瑾無奈一笑:“你又刺激了她什麼,她即將嫁去蜀中,平平安安的捱過了這段日子就罷了。”
“我刺激她,刺激的少了!郡主還是別去了,改日吧。”
朱承瑾沉吟道:“也好,那我該日再來。”
朱承清理了理鬢角,心情頗好:“我再去看看丁氏,聽說她被王爺和李氏關在了一塊兒,這倒好,昔日她讓李氏給她擔罪,這下他們身份相等了,李氏可還懷著孕呢,我倒要去看看是這兒熱鬧,還是丁氏那裡熱鬧。”
丁氏一朝落難,想看笑話的絕不止朱承清一個人。
誰讓她之前結怨太多。
李氏懷著孕,但是從未被剋扣,已經定下是個死局,她每天吃吃喝喝,都當做後一天過,倒是越發年輕美麗,反觀丁氏,憔悴蒼老,兒子遠走前途盡毀,看上去竟然比瑞王還要年老幾歲。
這小院以往住著李氏王氏,王氏死了後,寂靜幽深。如今再次人聲鼎沸起來,就連秦側妃、後院幾個新人,杜氏林氏也來“探望”了一次。
“喲,這院子可怎麼住人啊,地方小,路窄還不平,走路都嫌硌腳,我為了來看丁姐姐,生生的把腳都磨疼了,王爺知道說不準多心疼呢。”秦側妃身後一邊一個,杜氏林氏互相不對眼兒,但是同樣瞧不慣丁氏。
“是啊娘娘,誰不知道王爺如今最寵您,您可千萬別被這屋子裡味兒燻著。這什麼碳啊,難聞的很。”杜氏嗓子不大好聽,聽在耳朵裡煩得很。
但是秦側妃卻聽得舒坦,笑道:“妹妹說什麼呢,丁姐姐才是王爺的愛寵,誰不知道丁姐姐冠寵王府。”
林氏自持出身,還沒怎麼說話,眼裡幸災樂禍完全遮掩不住。
李氏坐在旁邊,眉尖一挑:“這屋裡能有什麼好碳,聞聞就習慣了,就怕丁姐姐是精細人,我再伺候不好。”
“你如今懷孕呢,誰要你伺候?”朱承瑾從門外踏進來,諸人趕緊起來行禮。
秦側妃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郡主,他們都以為朱承瑾是來看笑話的,只是黛瓊心裡一驚,覺得看郡主和之後進來的婉和縣君臉色,不是那麼回事兒。
秦側妃趕緊換上有些討好的笑意,“郡主怎麼來了,這屋裡碳煙燻人眼睛疼,趕緊出去吧。”
朱承瑾道:“諸位倒是有情有義,紛紛來看望丁氏。不過今兒,我不是為了丁氏來的。”
她轉頭看向李氏,道:“李氏,我說了,我會給你一個機會。當初是什麼原因,宛小姐才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