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都是大家湊錢讓外頭守軍代買的,木質很普通,價格卻是市面價格的三倍。肅肅看著鋪著白布的桌子上放著的小木牌,突然想到上輩子看小說時經常看到的重生橋段,如果人真的可以重生,那二姑娘如果再重來一次,還會不會接受穀雨的醫治?她不知道……也想不出來。但是既然她這樣的人都有人生的第二次機會,那這些死去的人她也真心希望她們在死後能有更幸福的下輩子。
轉身出了靈堂,她有些茫然的看著陌生的庭院,是了,她在圈禁地裡這麼幾年下來,恐怕對於這些姐姐裡,最不熟悉的就是二姑娘了,一來宋氏為人謹慎小心,又低調避諱,二來二姑娘性子高傲,不願意接受被貶庶民的事實,母女兩個與宮女一同避開眾人,默默生活在這所院子裡,既不像大姑娘在最開始的時候想要搶的先機,又不像三姑娘從小到大滿身心眼,更不會如五姑娘那般人傻衝動。二姑娘竟然在她的印象裡只留下一個背光的剪影,連面目都有些模糊了,這還是半年前她們在路上的偶遇。
攏了攏袖子,肅肅說不上難過,但終歸那個嬌氣自傲的小姑娘已經永遠的不在了。
“嗚嗚嗚……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東邊的屋子裡傳來幾聲有些嚇人的哭喊聲,肅肅從沒聽過宋氏哭成這樣,哪怕當年在宮裡,肅肅也只是看見宋氏梨花帶淚在父親面前哭得很美,可見,那還是沒到她的傷心處。
東邊屋子裡有謝氏與楊氏等人幫忙勸著,肅肅也不便過去,再說她是真的不想看到這個女人。為了女兒不假,可如果為了自己的親人而去殘害其他人,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原本肅肅就想著等二姑娘康復後,再找機會報復回來,卻沒想到,二姑娘已經永遠沒有康復的時候了。下了臺階,穀雨正在立柱旁站著等她,肅肅一邊感嘆人生無常,一邊想著怎樣利用手上的資源,她之前沒有機會為自己和親人打算,只能被動的接受守軍的管制,哪怕偶有反抗,都會因為資源問題不敢真正回擊,就算關乎切身利益,也只能一退再退。現在,她不想退了,不過一個守軍的統領居然都可以決斷皇室血脈的生死,她絕不能讓自己陷入二姑娘這樣的境地,更何況胡族與大晏之戰一觸即發,八皇子已死,剩下的還有什麼指望,她要把目光放的更寬更遠。
“不虧是殿下,當真是目中無人。”尖酸的聲音讓肅肅聽起來有點煩躁,她轉頭深深看了那人一眼,便腳步不停的朝著大門口去了。她至今還記得在那天下雪的日子裡,姜氏匆匆朝著宋氏的宅子去了,她不能確認什麼,卻終究還是遷怒的。
“報應啊!報應!!”東邊的屋子裡再傳悽慘的尖叫聲,肅肅停在大門口沒有回頭,而姜氏站在幾個女人當中,看不出表情。
“走吧。”肅肅拉好披風跨過門檻,穀雨回頭再看姜氏一眼,就跟著一同走了。
二姑娘出殯那天肅肅沒有去,她既不想看到宋氏,也不願感受那種淒涼悲哀的氣氛,到是謝氏帶著大姑娘在事情辦完之後過來報備了一下。大姑娘已經亭亭玉立,明年就要及笄了,她依舊談吐大方頗有長姐的風範,只是肅肅卻再難看到她曾經老是想要壓過自己一頭的那種要強,時間似乎沉澱了許多事許多人,肅肅甚至不經意看到了大姑娘手上的傷痕,那個端著水紅著臉被自己暗諷什麼都不會做的長姐,如今也長大了。
“謝氏明顯比往年老了。”肅肅在謝氏與大姑娘離開後,有點悵然的說道。
“那是因為姑娘們都長大了。”穀雨贊同道,不光是她們長大了,他們這些當年進來的小太監們也已經成長為可以替公主辦差的少年們了。
肅肅其實是從謝氏身上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太子妃,然而她驚訝的發現,不過五年不到,她已經記不太清楚母親的樣貌,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她與母親也不過才相處了六年,其中更多的時候她是與乳母嬤嬤宮女們在一處。雖說母親對她很好,也很呵護,可如她這般帶著前世記憶穿越而來的人,在她的心裡母親永遠是前世的媽媽,那個已經有些蒼老,並不美麗,甚至頭髮有點花白還常常對她嘮嘮叨叨的普通女人,時間越久這份親情就越醇厚,不論爸爸還是媽媽,在她心裡他們永遠活著,永遠在家裡等著她。
感覺眼眶有點熱,肅肅下意識撇過頭,可穀雨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視線幾乎時時刻刻都放在她的身上,只是他到是誤會了,他以為肅肅開始想念太子妃,畢竟這裡的每個孩子都是有母親陪伴的,也唯有肅肅,除了他這個年紀也不大的太監半是兄長,半是奴僕,磕磕絆絆的相互扶持著長大,在親情方面他們都是有所缺失的。這也同樣讓已經開始生理期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