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宜卸下,梅都將來還不好說,等著梅花塢一空,太子又成了聖上,梅都還不定誰來接管呢,他也懶得再去費心了。
“你說,我爹知道你的事兒麼?”肅肅摸著宮裝上常見的牡丹刺繡,低聲問道,穀雨的爹可是假太監事件的始作俑者。
“別擔心,我爹那麼聰明的人,我不會有事的。”穀雨靠過去,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別繃得太緊,我會心疼。”
若是剛入圈禁地那幾年,也許太子的歸來會讓連帶肅肅在內的所有人歡欣鼓舞,可如今,這條遲來的訊息頂多讓人欣然而笑,卻並不能讓人全心向往,她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如同百姓一般的生活,她們現在還能偶爾出出門,逛逛街道,種種地,養養花。然而等回到新的京城,新的皇宮,她們卻只能強迫自己重新披上戰甲,在新皇的後宮裡掙得一席之地,只是,她們對那樣的生活已經陌生了,她們的年紀也大了,還拿什麼去和那些新納的嬪妃爭寵,那到還不如留在梅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太子殿下不會允許的。”穀雨直言道破,那些都是他的妾室,怎麼可能真的就丟手不要了。
“是啊……明明謝氏才過上好日子。”肅肅苦笑的拉著穀雨的袖子道:“我那日去見她,她笑得那麼開心,說是大姐姐有孕了,她要當外祖母了,日後她能看著外孫長大……眼下到是不能了。”
對於這種沒有期待的旅程,肅肅到希望永遠沒有盡頭,她甚至有時候晚上都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想自己的父親,什麼被人救了,什麼被困在祈山郡了,說不定就都是藉口,她爹很難說是不是早就佈下這個局,等著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他才開始秘密的活動,然後狠下心看著京城被毀,看著大晏失控,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拯救大晏子民,到時候還有誰敢說他是被貶的庶民,還有誰敢說他不是皇祖父親封,日後估計百姓嘴裡都是皇祖父年老昏聵,錯把魚目當珍珠,又將璞玉當頑石,她這個爹那才是上天送下來的真命天子!
無論怎麼揣度,路程總是有限,當陌生的城牆出現在肅肅的眼前時,新的京城——興州終於還是到了。
此時城門大開,雙排的守軍立於城門口,不遠處明黃黃模糊一片,應該就是太子的鑾駕。
“末將給敬宜公主殿下請安,太子殿下正在前頭等著呢。”進了城門,旁邊上來個武將小聲的說道,意思就是讓肅肅下車。
肅肅也沒矯情,扶著穀雨的手從馬車裡出來,身後跟著晚疏與晴鳶,最後三十人的親衛由季裳打頭,全部都是一身藤甲,腰配彎刀。
來迎的太監看著這三十多個彪悍的女子,以及那嶄亮的彎刀,汗差點沒下來,他回頭看了眼莫測高深的太子,苦哈哈的走到肅肅跟前小心道:“殿下,太子殿下在此,不可佩戴利刃。”
肅肅面色不變,連太子一眼都沒看,只說了兩個字道:“無妨。”
那太監心裡一堵,只覺著公主殿下好生無禮,這太子可是未來大晏的皇上,那是她的親爹,這誰敢在皇上面前帶刀,還是那麼多人,這要是出了事兒,誰擔待的起。為此,這皇上身邊的大太監便生出了一絲輕蔑之意,外頭養的就是外頭養的,不愧是野丫頭,就算是太子妃嫡出的,也不過是個野丫頭,比著太子妃身邊養著的那位差的遠去了。
“請恕老奴得罪了,若是殿下不能讓這些親衛卸刀,那就只能殿下一人過去見駕了。”那老太監慢慢直起腰,語氣顯得就有些不大尊重,甚至還道:“就算太子妃跟前養著的八姑娘,也不敢如此放肆。”
“八姑娘?”肅肅疑惑道,如果真的是她八妹,那就應該是苟良悌所出的女兒,當年苟良悌可是帶著女兒和太子和離的,怎麼現在又是太子妃養著。
“正是,那位可是極得太子與太子妃的心。”老太監自覺自己提點了敬宜公主,是嫡公主又怎麼樣,這多年沒見,指不定還不如那個庶出的呢。
肅肅眉毛一挑,擺手道:“捆了,堵上嘴扔到一邊去!”
她身後三十親衛,連眼皮子都沒眨,從身後就拿出捆繩,直接就要上手,嚇得那老奴雙腿發顫,尖叫道:“你們……你們這是不敬,大不敬!”
“我到不知道一隻閹狗有什麼可敬的。”肅肅一腳將其踹到一邊,就往前走。可心裡其實並沒有那麼硬氣,搭在穀雨胳膊上的手也微微顫抖,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她在外頭那麼多年,早已不是當初在爹孃膝下的小姑娘,說是血親,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聯絡,再有感情也稀薄了,如今這老奴的話也證實了這點,她的母親已經將別的女孩子養在了膝下,不論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