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回去才能交差。”
“好的。”姜玉姝擱筆,始終冷靜剋制,“您看看,這樣行嗎?”
太監審視幾眼,頷首答:“行了。”
夫妻一同返回原處時,紀學璉瞥了瞥,發現姜玉姝右手按著後腰,面露疲態。他若無其事,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客氣問:“天色不早了,縣衙準備了薄酒小宴,公公看是……?”
“喲!快天黑了。”太監作恍然狀,順勢站起說:“打擾半天,是時候該告辭了。”
郭弘磊客套挽留,“天色已晚,三位若不嫌棄,賞臉留下吃頓便飯,如何?”
“再坐會兒?”姜玉姝體力精力不濟,強撐著笑容。
摺疊整齊的供詞被鎖進木匣,對方三人起身,太監擺擺手,解釋道:“我們倒很想留下,只是先答應了當地劉縣令,不好失約。”
紀學璉隱約流露憐憫之色,“你趕快歇著罷,我們去縣衙落腳,告辭。”
“告辭。”太監抬腳走向門口。
姜玉姝脫口而出:“公公!”
太監止步回頭。
姜玉姝使勁捧著手爐,欲言又止,“我、我……這個事兒——”
太監會意,含笑答:“少安毋躁,夫人請耐心等候訊息,朝廷不會冤枉無辜的。”
姜玉姝察言觀色,莫名鬆了口氣,端端正正福了福身,“多謝公公。”
“不敢當。”太監謙和一笑,邁步離開。
護衛拉開門,暮色四起,一行人陸續邁出門檻。
姜玉姝歉意道:“請恕我行動不便。”她望著丈夫,“你送一送客人。”
“留步。”紀學璉一揮手。
太監和董晨異口同聲,“特使請回,不用送了。”
於是,她回房休息,郭弘磊送客,結果硬是被拉去宴席,深夜方歸。
夜深人靜,燭光照進簾帳,床榻間一片昏黃。
雙胎早早顯懷,平躺愈發不舒服,姜玉姝只能翻來覆去地側躺。
此刻,她面朝裡側,背貼丈夫胸膛。
郭弘磊擁著她,透露道:“其實,方公公他們先去了庸州,問過圖寧縣令和文氏家族之後,才來咱們家。”
“唉,究竟什麼時候才有結果?”
“猜不準。公公後天一早啟程,回都城覆命,結果一出來,岳父就會寫信告訴我們。”
姜玉姝頷首,“原來,他是九殿下推薦給太子殿下的啊?”
“你被彈劾,傷了保舉人的面子。因此,九殿下求得太子允許,拿了敕令派親信來西蒼,嚴令徹查。”
“我沒做虧心事,隨便他們查!”姜玉姝琢磨片刻,好奇耳語問:“哎,奇怪,為什麼太子仍然是太子?他快四十歲了?”
郭弘磊一怔,耳語告誡:“慎言!這種話,萬萬不可當眾議論。”
“知道,我悄悄兒問問你嘛。”姜玉姝有感而發,慶幸喃喃:“想當年,充軍屯田的時候,我日夜盼望皇帝大赦天下,結果,咱們自己爭氣,郭家單獨獲得赦免了!”
“如果靠等,立太子時沒有大赦天下,太子又不知什麼時候才登基,流犯得等到猴年馬月?”
郭弘磊同樣慶幸,“難說,幸虧咱們擺脫困境了。不過,聽說聖上龍體欠安,太子監國,估計——”他打住話頭,轉而說:“所以,最近朝中不□□寧。”
“哦,我明白了。”
姜玉姝吃力地翻身,夫妻面對面,睏倦嘟囔,“算啦,走一步看一步,不胡思亂想了,睡覺!”
郭弘磊蹭了蹭她的額頭,“睡。”
一晃眼,四月底了。
天晴和暖,郭府花園生機盎然。
朝廷遲遲未下達命令,姜玉姝無計可施,只能耐心等待。王氏卻高興,十分滿意兒媳婦得以安穩養胎。
邊塞地廣人稀,土地不昂貴,花園寬闊,內有一座小山,山頂建了觀景亭,山坡栽著一大片桑樹,枝繁葉茂。另外,姜玉姝閒不住,吩咐在南坡闢了兩小塊地,種下土豆和紅薯,供她隨時觀察。
這天午後,丫鬟婆子攙扶她,奶媽帶著三個孩子,浩浩蕩蕩一群人,散步賞花,順便摘桑葉。
“唉喲,小祖宗,快下來!”眾下人乾焦急,擔驚受怕。
姜玉姝一聽,忙放下桑葉,抬頭望了望,立即喊:“煜兒,不準爬樹!”
“嘿嘿嘿~”郭煜敏捷滑下樹幹,後退兩步,“不爬,我不爬了。”
郭燁兩歲多了,正抱著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