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開口道:“我本不是個多舌之人,只因這位姑娘方才看見我眼瞎時,將我屋前的那塊大石搬了走,我便知道這姑娘是個心善的好人,這才告知你們那位公子的去處。你們若見了他,便替我告訴他,蒙他照料,我這老婆子過得很好,叫他不必擔心,也不必送錢財來了,左右我也無用。”
沈如茵被她誇得不好意思,於是附上另一隻手回握她。
“姑娘你也不必擔憂我,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就是清閒了些。往後姑娘若是得空,便來陪陪我罷。”
沈如茵感受著老奶奶深厚的掌紋,應了一聲好。
“姑娘這手相……”
“您會看手相?”
“先夫是個算命先生,跟著他一輩子,也學了一些。”她頓了頓,眉間隱有憂愁之色,卻又轉瞬消散,笑道:“姑娘這手相,是富貴之人,又一心向善,會有個好結局的。”
“多謝奶奶吉言。”
下了山後,想起先前她與周冶的猜測,不覺有些好笑,便扯了周冶的袖子道:“我突然覺得,你也沒那麼聰明。”
周冶看著她的手,心想她是什麼時候養成了扯他袖子的習慣,心不在焉答道:“我是什麼時候讓你有了這種極為錯誤的想法?”
“……就方才……”
想起方才他二人的猜測,周冶面不改色道:“啊,方才我不過是逗逗你,瞧你,竟真信了。”
沈如茵:“……”
這個人還真是……叫人無言以對……
到了那家錦鴛成衣鋪,周冶面向沈如茵指了指成衣鋪道:“那位老奶奶說你心善,想必這樣的人比較讓人喜歡,不如就由你來問吧。”
“怎、怎麼問?”
周冶嘆了口氣,“罷了,我來吧。”
“不不不!”沈如茵攔下他,“我來我來!”
開玩笑,你長成這樣,別人會覺得你是好人就怪了。
“你又知道怎麼問了?”
“知道知道。”
“那你去吧。”
沈如茵點點頭,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隨後鄭重地跨過門檻。
錦鴛成衣鋪的老闆出人意料的是個女子,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看見她進來,女子熱情地招呼:“姑娘來買衣裳?”
沈如茵搖頭,“不是的。我是甲山上那位阿婆的舊識,聽說她每月到此處領些住食所需。我想著她行動不便,我又正無事,便來替她將這個月的領了。”
那女子從方才她提到甲山時就變了臉色,此刻看她的眼中更是充滿懷疑。
“你與阿婆是什麼樣的舊識?又如何得知她在甲山?”
“往日她沿街乞討時,我見她可憐,便請她與我同住了幾日,只是我本不是這裡的人,住幾日便離開了。此番行路途中,我見甲山風景別緻,便想著上山遊玩,未曾想遇見了阿婆。”
她將阿婆往日乞討的事說了出來,表明自己確是舊識,倒令那女子相信不少。
“阿婆沒有同你說,她為何每月在此處領東西?”
沈如茵裝了一副詫異的模樣,反問道:“難道不是因為姑娘你心善,特意接濟阿婆?”
此言一出,便見那女子臉面有些發紅,好半晌才介面道:“接濟阿婆的人不是我。”
沈如茵心下一塊石頭落地。
方才看這女子的架勢,還以為她是十分伶俐又警惕的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原來另有其人,不知這位心善的人是誰?若是有緣,我倒想與他一見。左右我也有些閒散銀子,只是不久又要離開此處,若能將這些錢財交與他,我也放心。”
女子的表情緩和一些,“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氣質卓然,想必是貴族人家的小姐,難得您有這樣的善心。至於那位公子……”
說到此處,她的臉不知為何紅了紅,“想必,許是因為我——他往常喜歡到我這裡買衣裳,那一日我請阿婆在我這裡吃飯,恰巧撞見他,從此,他便……”
沈如茵暗笑,原來是個思春的小姑娘,看來謝之竹的樣貌長得不錯。
話未說完,便見那女子臉上浮現一抹憂愁,嘆道:“可惜了那般公子,卻是地獄幫裡的人。”
“地獄幫?”
女子嗤笑一聲,“他們說自己是英雄,在我們看來,更像一幫惡鬼,所以私下裡,大家都叫他們地獄幫。”
“原來如此。那位公子既然是心善之人,想必在那裡也有他的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