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髮間,一下下吻在她的眼瞼、面頰、鼻尖上,最後落在她肉嘟嘟的唇上,溫熱的四片唇相接,連心尖上都有些戰慄般的酥麻,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覆下來,痴迷的一點一點的侵入她的口腔,濡溼的唇舌彼此溫柔的撫慰著對方。
黎毓清晰的聽到自己胸腔裡怦怦跳動的心跳聲。
在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時候,他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他麻木的感覺不到任何一切。
他突然很想見她。
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見一個人。
渴望到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再等。
所以他像個瘋子一樣從醫院裡逃了出來。
看到她光著腳朝他奔來的那一刻,冰冷胸腔裡的心跳的很快。
他想用力抱住她,狠狠地親她,惡狠狠的威脅她。
他溼熱的舌頭溫柔的舔過她軟滑的唇瓣,可他現在卻極盡溫柔的親吻她。
黎毓很虛弱,也困極了。
可他卻不敢就這樣睡去,生怕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他深夜逃出醫院是夢。
光著腳朝他奔來的顧眠是夢。
她的承諾是夢。
她的吻也是夢。
因為這一切都太過美好了,少女的香氣、少女的體溫、少女的唇舌,美好的都像是一場夢,而他從未擁有過值得稱讚為美好的東西。
可他實在太困了。
“別離開我。”
這是黎毓在陷入沉睡前呢喃的最後一句。
顧眠用額頭輕抵著他的額頭。
“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本就是因為他而來到這個世界。
“黎毓,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要好好活下去,我會一直陪著你。。。。。。”
黎毓再也無法抵抗洶湧的睡意,擁著她沉沉睡去。
過了許久,顧眠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黎毓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他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她用額頭感覺了一下黎毓額頭的熱度,應該還有點燒,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退燒。
等到黎毓徹底睡熟了,顧眠才小心翼翼的把他纏在她身上的手腳弄下去,然後輕手輕腳的下床,給他蓋好被子,抱著自己的小被子開門出去了。
家裡的沙發不大,好在她也瘦,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快四點了,把被子一裹,她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
黎毓在天還黑著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他的睡眠是碎片式的。
大概是很小的時候就養成的生理本能,晚上睡得好好地,會突然被喝醉酒的林雪梅從床上拽起來丟在冰冷的地上,有時是一頓打罵,有時是被酒淋醒,有時會被拖死狗一樣拖到浴室裡,把他的頭按進裝滿水的水桶裡,伴隨著林雪梅的咒罵。
她曾經不止一次試圖丟掉他,但是最終都又後悔把他找回來。
他也曾經試圖逃跑過,也被她找了回來,但是並沒有換來她的溫情,反而是一頓暴打。
最嚴重的幾次,是他被林雪梅帶到黎家,卻連黎建航的面都見不到就被趕出去的那幾次。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黎建航。
林雪梅給他買了新衣服,第一次給他洗了臉,梳了頭,那是她第一次對他那麼溫柔,她說要帶他去見他爸爸,要他乖一點,一定要讓爸爸喜歡他。
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有爸爸。
他懂事以後看到別人都有爸爸,他問過一次,就再也不敢再問了,那一次林雪梅摔了家裡很多東西,說他爸早就死了,罵他是個沒爸的野種。
所以林雪梅說要帶他去找爸爸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敢置信。
但是他發自內心的高興期盼著。
原來他也有爸爸,爸爸也許不會像媽媽一樣打他罵她。
但他沒想過,爸爸根本就不要他。
雖然他已經盡力表現的乖巧了。
他看著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心裡充滿了渴慕和期盼,原來這就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那麼高大,他穿著西裝,住在那麼大的房子裡,像是電視裡的人。
在林雪梅的推搡下,他鼓起勇氣小聲叫了他一聲爸爸。
他看到黎建航看他的眼神,那是他從來沒在林雪梅眼裡看到過的溫情。
“他怎麼瘦成這樣?”他聽到他問林雪梅。
他很關心他。
黎毓想。
爸爸和媽媽是不一樣的。
雖然他沒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