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關祺一身西服變得鼓脹,而此刻他們也許都不會再記得,如果沒有安潯,如果沒有這場意外,今晚的他們應該早已逃到了那座關祺事先選定好的國外小島,結為夫婦,開始共同謀劃將來的幸福生活。
而此刻,他們卻是把刀生生架在了彼此脖子上的敵人!
這就是安潯想要的。
看他們反目成仇自相殘殺,心懷怨恨將對方置於死地!
她的惡毒瀰漫在這封閉地牢的角角落落,在那日從天花板上的巨幅壁畫上窺得了三分玄機之後,關祺就已經知道,除非出現奇蹟,不然在安潯的計劃裡,他和秦可兒都不會再有一線生機…
唯一的區別只在於如何去死;
唯一的區別只在於,死法是否最合她的心意。
僅僅只是一點傷痛一分對比,加上一個率先答題的小技巧,秦可兒便如她所願的崩潰了,露出了她最不堪一擊的一面。
而他,他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為了自己那可笑的尊嚴,這一次也終於沒有選擇退讓,明知前方是個陷阱,他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對於如今的關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也許那並不是失去的愛情,也不是眼前的愛人,甚至可能不是此刻岌岌可危的生命,驕傲如他自負如他,在他悉心調教的小寵物掙脫他的牢籠遠赴海外背叛感情的這四年裡,他最缺的,實則是忠誠!
他對秦可兒的感情,四年裡早已化成了對一份忠貞的執著。
他要證明的,是他在她心中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地位,他要的是她知錯悔悟,要的是她能乖乖回頭,再一次為他臣服!
結果卻是如今小小的一個安潯,就輕易打破了他的所有…
藉由這一場遊戲,他已經很清楚的看到,原來他不過也是秦可兒會放在天平上去衡量一句是否還有用的存在。
當她幸福快樂的時候他是她的錦上添花,當她陷入危機的時候他是她的雪中之炭,而在她急於發洩瘋狂努力要去討好新一任的強者的時候,他便是她的,棄如敝履。
呵呵,將他的尊嚴驕傲愛情同信仰同時踩在了腳下,這一刻,安潯,你滿意了麼?
可笑又可悲,如今他們馬不停蹄奔赴的方向,正是會讓那個如同惡魔般的女人最稱心如意的刑場!
當池水終於漫上咽喉,還差最後一格就能把他整個淹沒,關祺掙扎著拼命揚起頭來,喃喃出口。
他說可兒,如果你給我一個機會,下一題,我一定會答對的。
那一句,並不像懇求,他出口的聲線甚至無比平靜,話落,整個地牢裡一片死寂,唯餘水滴聲聲。
對面的秦可兒低著頭,她的水缸也同樣淹到了第六格,只差一步就是生死,而她此刻對比關祺唯一的優勢,便是她是下一個答題者。
她若是答對,便能降下一格水位,保全自己的同時,也保全了對面的愛人。
即便下一問關祺失信再次回答錯誤,她也不過是回到如今境地,她還有一題可以回答,怎麼算似乎都不吃虧。
低著頭的秦可兒沉默了很久。
牆角靜靜候著的安潯,嘴角輕揚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也許哪怕還有半點顧念昔日的情義,這一題都不會難選。
或許只要對彼此再有半分基本的信任,這一題,都只有唯一一個答案!
卻是下一刻,水面上浮動的那一頭枯乾長髮驟然散開,秦可兒猛地抬起頭來!
她在笑。
赤紅著一雙眼,咧著一張嘴,她喉管深處爆發出最可怖的笑聲,一雙大眼怨毒的望入對面關祺漆黑的墨瞳!
她終沒有信他。
她終不再愛他。
她最終還是自私自利的選擇了最損人不利己的結果,僅僅只是因為她再也不敢去承擔之後被他翻盤的半點可能,是啊,這就是他多年用不正的三觀養歪了姑娘,都是他教的他慣的,他還能有半句怨言麼?…
最後一題,天空,是什麼顏色的?
秦可兒的答案——
紅色!
急促兩個單詞從她顫抖的牙關擠出,下一刻傾倒而下的水流瞬間將關祺整個淹沒。
他的頭髮揚了起來,他的衣袂在水下翻飛,成串的氣泡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在水下,從靜止,到掙扎,到抽搐猙獰,最後連同著消散的氣泡一起,迴歸一片寧靜。
那水,不知為何在這一刻看著很美。
幽幽的一片藍,映得天花板上那穿著白色舞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