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再也無法壓制這股從胸腔傳來的劇烈的咳嗽,咳嗽出聲,他伸出手,扶在牆壁上,指尖在白色的牆壁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當家。”溫淼擔憂的看著他,看著他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導致胸口的傷口崩裂,殷紅的血開始慢慢的滲
出淡藍色的病服。
“我睡了多久。”
等著一陣咳嗽過去之後,薄寒生淡淡的一掀眼皮,伸手輕輕的擦了一下唇角逸出的血沫。
“三天。”
五天前,他衝進手術室。
躺在手術檯上的女子,白皙的脖頸一圈烏黑的掐痕,她似乎迴光返照一般的朝他輕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只是艱難的張了張嘴,一個模糊的口型。
“秦學長。”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然後,慢慢的闔上眼。
經過兩天兩夜的搶救,傅明煙終究是從死亡關卡上走回來。
只是一直陷入昏迷。
這期間,薄寒生一動不動的站在手術室門口,走廊的空氣裡沒有聲息一般的死寂,溫淼和溫森站在走廊上。
溫淼還記得當初他問溫森的一句話,當時他說,傅明煙很像盛晚安。
竟然真的是太太。
傅明煙在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醫生對薄寒生說她已經脫離了危險。
薄寒生冰封一般的臉上慢慢的出現一道裂痕,那根緊繃的弦緩緩一鬆,然後他點點頭,開始轉過身,往前面走,他只是走了兩步。
就如同失去了所有的支撐一般,身影轟然倒下。
………………
推開病房的門。
溫森坐在沙發上,還有盛晚然。
盛晚然站起身,“哥,你醒了。”然後,她看見薄寒生胸口,正慢慢滲出的鮮血,離開蹙眉走上前,“哥……”
盛晚然看著薄寒生身後的溫淼,“快去拿藥箱。”
溫森走過來,看著病床上,安靜沉睡的女子,然後又看向薄寒生,“當家,太太這幾天身體狀況恢復的不錯,醫生說這幾天應該會醒過來。”
薄寒生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同雕塑一般,因為這幾天受傷,臉上的膚色過分蒼白,連同唇瓣的顏色也很淡,但是卻依然俊美深沉,只是多了一層霜。
溫淼拿著一身新衣服和藥箱走過來,替薄寒生重新將傷口包紮好。
盛晚然想要伸手替他把衣服的扣子扣好,薄寒生淡淡的一側身,看著盛晚然停頓在空氣中的手,然後伸手將釦子扣好。
看著盛晚然要開口說話,他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他揮了揮手讓他們都離開。
薄寒生走到病床前,深邃無痕的眼眸深深的看著傅明煙。
這麼多人在這裡,她一定不是喜歡。
背後,傳來關門聲,病房裡,陷入靜謐。
他坐在病床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報紙,書籍,他輕笑的問她,“今天想聽什麼,給你讀報紙吧。”
他的嗓音,比任何的男播音都要好聽,低沉磁性,就像過水的白煙。
很快,他就把報紙讀完了,然後又拿起放在桌面的那本書,一頁一頁的讀者,讀了有三頁,他將書合上。
似乎是有些累了,薄寒生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高挺的鼻樑,然後慢慢的俯身,趴在她病床邊,闔上眼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身上蓋了一件薄毯,抬眸看著咫尺,面容安靜沉睡的女子,他又慢慢的闔上眼。
英俊的臉緊繃著。
過了兩分鐘,他才睜開眼睛,站起身,將薄毯放在椅子上,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盛晚然,眉目的表情很淡,走過去。
盛晚然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身影,步伐微跛,面容冷漠英俊,她扯唇笑著,似乎是陷入回憶一般,眼底閃過迷離,“我記得在姐姐生繁希的時候,出現了危險,當時我因為被何復行拒絕,而情緒低落,然後選擇割腕自殺。”
“我和姐姐的血型一樣,我陷入的昏迷,對當時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你當時對我說的什麼,你現在還能記得嗎?”
盛晚然看著他。
當年,護士說,他一直陪在自己的病床上,寸步不離,
姐姐也恨自己,可是,誰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
當時,她和姐姐生死一線的時候,全醫院的血漿都留給了姐姐,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