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角落裡待著呢!
晏寧修敏銳地發覺面前的女子氣勢變了。
剛開始她還是個柔若無害的小白兔,這時就撕下了偽裝,露出了駭人的獠牙來。
這個認知讓他心下一凜,對著臺詞的同時,打量著蘇秋語的眼神裡帶上了些許探究。不得不承認,儘管自己再怎麼不待見她,也不能抹滅她的精湛演技。
完全沒有一個新人應有的青澀之感,相反卻是行雲流水,若非年齡擺在那兒,晏寧修都要懷疑蘇秋語是不是打孃胎裡就開始練習了。
而且……他不易察覺地皺起眉,與眼前這個人對戲時,他總有那麼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某個時刻,他也曾經這樣針鋒相對地跟另外一個人演過對手戲。
房間裡坐著的導演和一眾評委默默地看著這兩個人使出渾身解數過招,雖然看上去給人酣暢淋漓的快感,而且戲劇性的張力把控得十分精妙,但看著看著,總給人一種錯覺……他們倆並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想從對方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這種如影隨形的敵視感穿插在他們的每一句臺詞、每一個動作中,甚至眼神偶爾的交匯,似乎都能看見四濺的火花,房間裡被這詭異而凝重的低氣壓籠罩著,使得導演如坐針氈,好不容易捱到試戲結束,他終於鬆了口氣,連忙對蘇秋語道:“那個……蘇小姐,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感謝你的演繹,過兩天出結果後,我們會派人通知你的。”
蘇秋語入戲快,出戏也快,不過幾秒就又變回了羞澀狀態,垂著眸輕聲道:“好的。”說罷,她還偷偷瞄了晏寧修一眼,在對方看過來時,朝他笑了笑,補充了一句,“謝謝晏前輩的配合,是我獻醜了。”
實際上根本沒討到便宜的晏寧修:“……”
雖然蘇秋語的表現出乎他意料,但晏寧修很快調整好心態,嘆道:“她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你太謙虛了。”他審視著蘇秋語,又似乎是在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假以時日,你的成就不會在我之下。”
他說得十分平靜,但眼神裡卻是幽幽的暗光,蘇秋語定神去看,那抹暗光卻如同幽靈鬼火般轉瞬湮滅。
速度太快,蘇秋語壓根來不及分辨出那眼神裡充斥著的究竟是何種情緒。
“我送你出去。”停了會,晏寧修忽然提議,他向房間裡的評委們打了聲招呼,率先繞過蘇秋語,走向門邊,邊對她說道,“正好,讓你瞭解一下你未來五年的經紀人。”
“哦,也不對。”他擰開把手,淡淡地糾正道,“現在說五年還太早了,如果你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晏寧修轉過頭,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記得與我分享一下經驗。”
蘇秋語有些不明所以,但晏寧修扔下這句話後,就緊閉起嘴巴,在他的帶領下,兩人穿過擠滿了等候試戲的演員的走廊,期間晏寧修目不斜視,將那些演員投來的驚豔目光通通忽略掉。
倒是蘇秋語接收到了來自各方的怨念視線,覺得很是驚奇。
這些人不會把她當成靠著晏寧修走後門的關係戶了吧……嗤,倒貼給她都不想要好麼!
兩個人各懷心思,但表面看來倒是相安無事、氣氛和諧,但這種和平的氣息只保持到酒店大堂,就土崩瓦解了。
這個劇組的贊助商是個大手筆,大手一揮就包下了酒店的一層樓作為試鏡場所,晏寧修和蘇秋語剛從走廊拐出來,踏進大堂裡,就一眼望見了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女人。
晏寧修腳步微微一頓,眼底浮現出晦澀不明的神色,而蘇秋語在看清了女人的樣貌後,頓時眼前一亮,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剋制住不要立刻飛奔過去。
這一刻,她無比埋怨起晏寧修走路慢吞吞了。
沙發上的女人長髮披肩、眉目如畫,她坐在那兒,就無形地隔開一處空間,外人只能遠遠欣賞,卻無法走近。晏寧修一步步向她靠近,待距離縮短到一米,女人總算察覺到了他的接近,抬起頭來,嘴角自然地彎出好看的弧度。
她這麼一笑,整個人彷彿就從黑白框的相片中走出,染上了鮮豔亮麗的色澤,立刻打破了之前那無形的疏離感。
晏寧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低聲問:“我想,你不是專程來探望我的,對麼?”
“這有什麼關係呢?”女人並不為他的問題所攝,一歪頭,墨色的髮絲自肩頭潑落,劃過瑩白的耳垂,“我不還是見到你了嗎?”
她合起原本攤開放在膝蓋上的雜誌,一手拿起來,輕輕在晏寧修的胸膛上拍打了一下:“斤斤計較的男人最不討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