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害人”的六藝,可偏偏這一代巫家的族長內心卻自有一杆名為良知的東西在衡量著所謂的咒術。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卻同樣也是一件令人欽佩的事情。
在混沌遺世中默默看著這一切發生的葭葭漠然不語。那巫老三也是個“熟人”,來平州城的第一日,高階修士血撒街頭,眾人惶惶不安之時,便是他淡定自若的出現。雖說不過一個低階修士,其應對卻勝過了不少金丹、元嬰修士,讓人不得不注意到他。
葭葭一開始並未想到他的緣故也是因為他是個低階修士,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對她施咒的。
她有此疑問,明鑑真人也未讓她失望,在這當安靜之時突然開口了:“你的修為是怎麼回事?既然能對藏神修士下手,那麼修為便不可能低於藏神,但你這卻是……”
“我曾受過很重的傷,元神逆脈,命懸一線。”那人低頭答道,“也是那時,我受了人重恩,若沒有那位,我早就死了,如今的性命都是白撿的,這才答應的報恩。”
“我對你如何受傷的不感興趣,也對你報恩不感興趣,不過方才巫澤雲有句話說的很是不錯,報恩可以,但若是以害人的方式報恩,便要不得了。尤其你這害人的方式,害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是你巫家先輩。”明鑑真人說罷這一句話,便不多說了,擺了擺手,“如何處置你,我說了不作數,巫澤雲說了也不作數,跟過來的鐘步歸說了更不作數,還是讓她來說吧!出來吧!”
這一聲“出來吧”是對誰說的昭然若揭,葭葭愣了一愣,心念一轉,人已出了混沌遺世。
她憑空出現,倒著實讓除了明鑑真人之外的眾人一驚,鍾步歸更是輕哂:“看來我的感覺沒有錯,確實有人在跟著我等。”
葭葭笑了笑,正要說話,眼角餘光一瞥,卻瞥到巫老三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驚呼:“不好!”
竟在這短短一瞬說話的功夫,那巫老三竟自斷經脈而死了:本就重傷之體,元神混散,再加上自斷經脈,便是有十條命也救不回來。
葭葭驀地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一死謝罪,這當真讓人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她還未說話,便聽明鑑真人冷笑了一聲:“懦夫!”)
第九百零五章 姓秦
人道一死百了,但活著的人因著這一死要面對的往往更是棘手。
明鑑真人起身拂袖離開,臨去之前瞟了一眼不語的巫澤雲,道:“接下來便是你們的事情了。”
他走的乾脆,只剩下葭葭、巫澤雲鍾步歸等人。
巫澤雲嘆了口氣,苦笑:“連真人,這一回多謝未將此事鬧大,感激之情,無溢言表。”
葭葭也有些無奈,卻道:“巫真人不必如此,我是敬重你的為人,才未將此事擺到明面上來說,現下,我只是有些疑問,也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連真人請直說,不過,若是您想問關於施咒者身死,你身上這咒術的問題,那便不用擔心了,施咒者不管是被反噬而死,還是自絕,此咒都不復存在了,所以您不用擔心。”巫澤雲說著,向葭葭彎身行了一個極大的禮,葭葭伸手虛扶一把,並未阻止,“此事,巫某銘記在心,來日若有所求,但凡不違背某些道義的。巫某定無有不應。”許是想到了巫老三所謂的“報恩”,巫澤雲加了個“不違背道義”。
葭葭點頭,坦然受了,與巫澤雲、鍾步歸就此別過,離開。
“你是不是傻?巫澤雲不過是個小小的巫家家主,你得了他的人情,又有什麼用。”許久不出聲的玄靈很是不解,“還不如要了鍾步歸的人情,好歹,只要鍾步歸不無故暴斃,這蜀山未來的掌門非他莫屬,蜀山掌門的人情豈不是比巫澤雲的人情來的有份量。”
葭葭笑了笑,正欲說話,“他”卻輕哼一聲開口了:“不一樣。鍾步歸的承諾涉及太多,更何況,以鍾步歸的艱險狡詐,這要求少不得要打上些許折扣。但巫澤雲不同,他的一諾完全可抵千金。”
“有你在,連葭葭會吃虧?”玄靈明顯不信。
“他”沒有說話。
葭葭也未注意,只是輕笑了兩聲,無事一身輕的回了崑崙在平州城的據點。
入門便見的是陳華軒,似乎低頭正與一個孩童說著什麼。
葭葭完全出自本能的看了那孩童一眼,那孩童似是正低著頭,默默聆訊,卻在葭葭一眼望去之時,突然抬起頭來看了眼葭葭,速度之快,放佛完全是出自於身體本能的反應。
葭葭一愣,那孩童又低下了頭,葭葭卻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