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聲慨嘆還未完,那頭明鑑真人帶著鍾步歸與巫澤雲離開之前卻突然沒來由的朝這邊望了一眼:“走吧!”
這一聲“走吧”來的如此突然,以至於葭葭再次被他震住了。
待到反應過來,才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那一聲“走吧”當真就似是在跟她說的一般。
不過大抵也是因著這一聲,葭葭原本的警惕欲戰戰兢兢消了大半,整個人也鬆了口氣。
***********************************************************************************************
平州城東,一條平凡普通的小巷,名喚七煞巷,其間住了七戶修士。大抵是當年建造這座巷子的修士多少有幾分半吊子的觀風望水之能,笨拙的模仿著天宮七煞的位置佈置了這七戶修士。到底有沒有天宮七煞的震煞效果,這裡的修士誰也不知道。
一聲急促的敲門聲叩響了這緊閉房門的第七戶。
很快便有人應聲前來開門,看到三位不速之客的瞬間,只是微微一愣,沒有驚訝,也沒有驚慌,只是抬手,向眾人行了一禮,而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巫澤雲在那人的臉上看了許久,卻終究只是一片平靜,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點心累,嘆了一聲。
將三人引到內屋,有條不紊的替三人斟茶,待到落座之後,巫澤雲再也忍不住了,問出了口:“真的是你?”
那人看了他一眼,點頭:“是。”、
沒有辯解,沒有多話,只有簡簡單單的承認。
“為什麼?”巫澤雲有種心中怒氣無法發作的感覺,“為何不回蜀山,為何流落在外,為何還要罔顧祖訓?”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言既出,千金難易。”那人只給出了十六個字。
“那到底是何等大的恩情,讓你要做到這一步?甚至罔顧修為於不顧?”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必詳說,總之,施咒的是我就是了,你們要得不也是這個答案?”那人並不辯解,一臉心如死灰,“巫老三沒有任何異議,族長一不必為我求情,不過一報還一報罷了。”
巫澤雲聞言,怒極反笑:“哪個要為你求情?你做出了這等事,還要我等為你遮掩,為你求情?”
那人目光波瀾不驚:“那為何今日來的只你們三人,沒有看到崑崙修士上門問罪?”
他這幅軟硬不吃的態度極大的激怒了巫澤雲,上前就拍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不過是巫澤雲怒極之下的本能反應罷了,不說修士,便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都能輕而易舉的躲掉,那人卻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巴掌。
“你道為何崑崙修士沒有上門問罪?不過是我等替你遮掩了罷了。巫老三,按族裡的輩分,哦該喚你一聲三叔,但你這所作所為,我巫澤雲的這一聲三叔恐怕你還擔不起,不說我崑崙蜀山聯盟的關係。我且問你,你說恩情,好,我們就來算一算這所謂的恩情。”
盡是巫澤雲憤怒的咆哮聲,明鑑真人與鍾步歸從頭至尾,未發一言,此事說到底還是巫家的事情,即便同是蜀山修士,也隔了好幾層關係。
那人臉色複雜:“恩比天大,所以我……”
話還未說完呢,又捱了巫澤雲一巴掌:“誰耐煩管你什麼恩情,你既要報恩,那我們便來算算這恩情?”
“你欠了那人天大的恩情,你欠我巫家世代先輩的呢!”巫澤雲冷笑,“你的修為,你的出身,甚至你拿來害人的咒術,哪一樣不是巫家給你的,沒有巫家,你什麼都不是?試問什麼恩情抵得過生養之恩?你是覺得我巫家給予你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坦然受之,卻從不思回報?”
那人臉色發白,不再辯解。
“那位姓左的奇修手上沾染了我巫家多少先輩的血,你自幼修習的功法有多少是先輩的成果,但是如今呢,你是如何回報的?拿我先輩授予你的東西,替我巫家祖上之人去賣命?”、
一聲又一聲的質問,說的人啞口無言。
便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明鑑真人也不由扣了扣桌椅的扶手,似乎也思考量巫澤雲方才的那一席話。
巫澤雲似乎心中憋了一腔的怒火,但見到巫老三發白的臉色之時,還是有幾分於心不忍,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報恩可以。但絕不能用報恩的方式去害人。”
咒術,本就取自於咒怨之力,或者以通俗的方法去說便是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