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霧水的蜀山弟子小聲議論了兩聲,有人眼尖的還指了指巫澤雲的去向:“好似是去見化道真人了,巫真人的模樣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只是任他們如何猜測也不敢輕易靠近,說了片刻,無話可說了,便四下散了。
巫澤雲也未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徑直走向化道真人的住處,在外頭立了片刻,許是裡頭的化道真人察覺了,便放他進去了。
進屋之後,如是如是的說了一番,化道真人放下手中不知哪得來的一柄新劍,看著他:“果然是時運不濟,還真夠倒黴的。不過僅僅是這樣的話,似乎還不勞駕你特意走這一趟啊,說罷,到底怎麼回事?”
巫澤雲做了一個極重的道禮,而後才緩緩起身:“澤雲不敢小瞧天下修士,在我等未知之時,天下間突然多出一位這樣的咒法高手並非不可能。只是澤雲不敢輕易下此結論,而且其實此事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我巫家先輩之中,被傳隕落或者坐化的前輩修士可能尚在,並未隕落,只是不知為何,並未回到蜀山,而是在外不知投靠了何人,對崑崙修士下手了。”
“第一種你也不會來尋我,看來你來尋我是懷疑是你巫家的人?”化道真人表情有幾分耐人尋味,“若當真如此,你該當如何?”
“若真當如此,我蜀山定要在崑崙之前找到他,若巫某固守修者之心的話,就萬萬不能讓他犯下如此大錯,拼著反噬的危險,去咒一位藏神修士,習咒術的修士應當更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咒術是一柄兩面開鋒的劍,傷人也傷己。而為公的話,若是崑崙當真到最後發現是巫家族人在作怪,到時候,難免傷及兩派和氣!”巫澤雲眉目之中很有幾分自責,“若是當真我巫家族人的錯,恐怕會為門派招來大禍。”
化道真人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而後緩緩出聲道:“你記住,巫澤雲!門派大宗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門派大宗,不過連葭葭有多麼優秀,就算換成了我也是一樣,崑崙蜀山的平衡不會被打破。只是無理的一方要吃虧罷了,而修士本人與門派大宗比起來也是渺小的,所以能不沾染這些是非儘量不要沾染。如崑崙連葭葭這樣的,實屬無奈卻也無可奈何,她不惹事麻煩事也會找上她來。”
巫澤雲面上現出了些許憐憫之色:“那連真人也是不幸。”
“是麼?”化道真人似笑非笑,話中有話,“我看也不盡然,旁人沒有那麼多坎坷,偏她如此坎坷,而且你看她一路走來,並未吃多少悶虧,雖然兇險,但總化險為夷。若換個人,說不定早死不知多少回了,你到現在還當真覺得她倒黴麼?”
“這……”巫澤雲被堵的說不出划來。
化道真人舒了口氣,收起長劍,站了起來,手指扣在腰側的瀲灩劍上,似是無意義的敲擊著劍鞘,“好了,莫要議論他人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此事我會查,李忘真那裡我也會暫且先瞞著,只是若當真查出來是你巫家被傳隕落的‘先輩’,那麼此事便不可再瞞著李忘真了,崑崙那幾個老頭子都精明的很,少不了拿此事大作文章,屆時還要李忘真在其中周旋。”
“是,晚輩記下了。”巫澤雲低頭應了下來。
“你明白就好,下去吧,此事我稍後便會去辦,這幾日,若是崑崙的人來找你幫什麼忙,莫要推辭。”化道真人囑咐了他兩聲,便出門了,“老夫去休!”
巫澤雲雙膝跪地,朝著化道真人做了個叩首大禮,直到化道真人離去很久之後才起身,輕嘆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巫澤雲關於那位施咒者猜測之事並未告知葭葭,同樣地,葭葭關於那人是來自左少辛的手筆也並未告知巫澤雲,二人不約而同都留了幾分後手。
這一刻,葭葭當真是動了殺心的,也直到此時,她突然理解了為何咒術大顯神光的那幾日,平州城如此風風雨雨了,沒有誰會喜歡在根本毫無察覺之下便中了招的,尤其是對高階修士來講,一個如此高階的咒術修士的存在,簡直可怕,更遑論,此人還對她下了手。
她思考問題極其簡單,既然對她下了咒,而且還是三糟九難這種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默默靈驗的咒術,那麼此人極有可能就在平州城內或者平州城附近,想來不看看她被咒術應驗的樣子是不會輕易離開的。得幸那人下了這種折騰人的持久咒術,葭葭想那麼自己此時就應當是個絕好的誘餌,總有讓那人露出馬腳的一天。
難得的,她的想法並沒有被“他”否定,反而還輕哼了兩聲“可以!”,看來這個方法也是不錯,為誘敵親身為餌,又有何不可?
這般想著,才一踏入崑崙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