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時三刻,秦姓老頭剛剛坐到vip專座開始例行的喝茶望天,郝瑟正擦著桌椅,突然,街口傳來一聲倉皇大喊。
“桑絲巷、桑絲巷的呂家豆腐坊在哪裡?!”
但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滿頭大汗衝了過來,一把揪住茶攤上的郝瑟,急聲問道。
“就在巷子裡面,第三家——”一臉驚詫的郝瑟還未說完,就見那個小乞丐火燒火燎衝了進去,扯著嗓門大叫,“呂家叔叔,快出來,梓兒、梓兒出事了!”
這一聲淒厲喊聲,立時將整個桑絲巷的住戶都驚動了。
“梓兒出什麼事兒了?!”呂家豆腐坊的呂褔黎衝出來,急聲問道。
緊接著,王家肉鋪夫婦,陳氏鐵匠鋪夫婦也都應聲衝了出,急急將那小乞丐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問道。
“怎麼了?!”
“梓兒呢?她在哪?”
“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梓兒、梓兒她、她……”小乞丐急的滿頭大汗,可是越急越說不清楚。
“莫急、莫急,你慢慢說!”
顧桑嫂撥開人群,在小乞丐面前蹲下,緩聲道。
小乞丐吸了口氣,嚥了咽口水:“梓兒、梓兒她掛在小清河上那棵老榕樹上,下不來了,就快摔下去了——”
話音未落,呂褔黎面色一變,一把拽住小乞丐就衝了出去。
“當家的,快跟上去看看,幫忙!”
王大嫂和陳家媳婦同聲向自家丈夫喊道。
王大哥和陳鐵匠立即也追了出去。
“小屍、小郝,快帶上繩子,一塊去!”顧桑嫂回頭大叫一聲,也提起裙子急步追出。
“好!”郝瑟把抹布一扔,奔向內院,可剛到門口,就看到屍天清扛著一捆麻繩衝了出來。
“屍兄,這邊!”郝瑟一指眾人奔出方向。
屍天清一點頭,抓住郝瑟手臂,急速奔出巷子。
二人跟著桑絲巷眾人路跡一路狂奔,穿過人流川息的南北大街,繞過人潮鼎沸市集,待好容易奔到穿縣而過的小清河邊,定眼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但見這河堤之上,長有一棵粗壯榕樹,枝葉繁茂,高聳入雲,卻在南側方向硬生生延歪出一個弧度,將整叢樹冠懸在了河面之上,距河面竟有三丈之高。
而在那歪脖樹頂最靠下的一根樹杈上,騎坐著一個小小的人影,一臉驚恐,滿面淚水——竟是梓兒。
而在梓兒的懸空的腳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此時正值汛期,河水卷泥兇浪,滔滔而過,激盪河中凌厲碎石時隱時現,若是不慎墜入,定是九死一生。
臥槽,這小鬼是怎麼上去的?!
郝瑟站定樹下一望,立時和眾人一般傻眼。
“我的姥姥啊,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哎呦,這不是剛剛爬樹抓麻雀的那個小丫頭嘛!怎麼一轉眼,就爬到那裡去了!”
“太危險了,趕緊喊人來救人啊!”
“小丫頭,你千萬別亂動啊!”
河岸榕樹下,圍站一大圈百姓,滿面焦急,喊聲亂成一片。
“來了來了!梓兒,我把你爹爹叫來了!”
滿頭大汗的小乞丐鑽入人群,衝著樹上的梓兒喊道。
“梓兒,別怕,爹爹這就上來救你!”呂褔黎衝入人群,雙目赤紅喊了一聲,立即手腳並用向樹上爬去。
滿面淚水的梓兒低頭一看,立時嚎哭起來:“爹爹、爹爹,救梓兒!快救梓兒!”
這一哭,她騎著的那根樹枝頓時一頓亂顫,將梓兒整個身體都晃得搖搖欲墜,看得眾人的心立時都吊到了嗓子眼。
“梓兒,別哭!”
“我的天哪!孩子你可別亂動啊!”
“小心!小心!”
一片混亂中,顧桑嫂的喊聲嘹亮穿透眾音而出:“梓兒,你爹爹肯定能救你下來!你先別莫動,抱緊樹枝!”
“好、桑姨,梓兒不動、不動!”梓兒一邊抽泣,一邊咬牙抱住樹杈。
再看這邊,呂褔黎雖然身形瘦弱,身手卻頗為靈活,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爬到了主樹幹之上,開始向歪枝樹樹方向爬去。
可剛爬出幾步,就出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梓兒騎坐的那一根懸在河面樹枝十分細弱,僅是承擔梓兒一人體重就已非常勉強,此時呂褔黎向上一爬,整根樹枝立時發出恐怖的斷裂聲響,岌岌可危。
“不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