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球狀星團、漩渦星系、造父變星、絕對星等之類的天文術語也是張口就來、非常熟悉。平時的言談中,她也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對星空的好奇和嚮往。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雷思麗。
雷思麗卻諷刺地說:“你覺得自己很瞭解她?”
蘇鬱檀忍耐地說:“不敢說特別瞭解,但這一點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她把自己這樣判斷的理由也說了。
雷思麗很不耐煩地說:“你們這些社工可真夠煩人的!弗羅拉活著的時候你們指手畫腳,弗羅拉死了怎麼埋,你們還要繼續指手畫腳,簡直高高在上得讓人噁心。我就要用樹葬,你能把我怎麼著?再去法庭告我啊!”
說完,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不再給蘇鬱檀任何說話的機會。
蘇鬱檀呆了好一陣,最後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她心裡很難受。如果弗羅拉不是走得那樣突然,這件事,她或許是有機會交待的。
弗羅拉的葬禮這一天,天空非常陰沉,跟蘇鬱檀的心情如出一轍。
葬禮上,蘇鬱檀第一次面對面地見到弗羅拉的爸爸班迪。
班迪是一名律師,氣質有些陰沉。他看到蘇鬱檀時,嘴角勾起了一點冷笑,深深地看了她兩眼。
蘇鬱檀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但她懶得去深思。
今天,送走弗羅拉才是最重要的事。
除了弗羅拉的父母之外,來參加葬禮的還有她家幾個親戚,以及幾名熟悉弗羅拉的醫生護士。
辛迪小姐仍然在隔離病房,因此來參加葬禮的社工,只有蘇鬱檀一個人。
樹葬的方式很簡單:在樹葬園裡挖一個坑,將骨灰罈放在坑底,在坑裡種上一棵逝者生前喜歡的樹,再在樹前立一塊小小的墓碑,葬禮就完成了。
弗羅拉葬禮的儀程也很簡單。除了樹葬園的司儀簡單介紹了弗羅拉的生平以外,再無任何一個人發言。
不是沒人想說點兒什麼,而是葬禮儀程是由家屬制定的。如果家屬不邀請來賓發言,別人不好多說什麼。
蘇鬱檀只能在自己心裡,默默地對弗羅拉說一聲:對不起!
沒有哭聲,沒有眼淚,也沒有悼詞。
在一派清冷沉寂的氛圍中,弗羅拉被靜悄悄地埋葬了。
從此以後,與她相伴的,只有一個並不華麗的骨灰罈和一棵不知她是否會喜歡的柏樹。
葬禮結束時,弗羅拉的父母快速離開,沒有跟參加葬禮的人多打招呼。
其他人帶著幾分傷感,也默默地各自離開。
蘇鬱檀獨自一人在弗羅拉的墓碑前站到了最後。
不知何時開始飄落的細雨,淋溼了她的頭髮和肩膀,也淋溼了她的心。她很想哭一場,卻哭不出來。
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從遠處來到了她的身邊。
一把大黑傘擋在了她的頭頂上方,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了她的身側。
蘇鬱檀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不意外地看到了喬忘川那張帥氣的臉。
他溫和地對她笑了笑,只輕輕說了四個字:“我陪著你。”
今天早上,是喬忘川將蘇鬱檀送到樹葬園的。
喬忘川並不認識弗羅拉,也沒有受到邀請,不好成為葬禮上的不速之客。之前,他一直站在遠處觀望,直到其他人都走了,他才撐著這把傘走過來。
青青墓園中,一棵剛剛種下的小樹苗和一座剛剛立起的墓碑前,一把傘,兩個人,靜靜地矗立了很久。
細雨飄落,像輕煙一樣籠罩在他們周圍。
雨絲在小樹苗的樹梢上慢慢凝成水滴,晶瑩得如同天使的眼淚。
弗羅拉葬禮之後一個星期,蘇鬱檀突然被叫到了社會事務局開會。
原因是:弗羅拉那位律師爸爸班迪,將復生醫院和新海市社會事務局都告上了法庭,索要鉅額賠償。
訴狀裡說:新海市社會事務局社工蘇鬱檀行為不當,未經過監護人同意,擅自將弗羅拉帶出醫院,間接導致了弗羅拉的死亡。
蘇鬱檀覺得很荒謬。
她明明徵得了雷思麗同意的,怎麼就成了“未經過監護人同意”了?班迪想要找人索賠的話,也應該找那起飛碟相撞事故的肇事者吧?
她趕到會議室時,發現會議室裡已經坐了十來個人
她的頂頭上司唐恩和社工一科、未保處、社會事務局的層層領導都在場,法務處和公關處也來了幾個人,其中包括艾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