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些尖利,讓人聽起來便感覺不怎麼舒服。
“怎麼,沒想到這兒還有一個神君麼?”
甚笏收回了驚訝的表情,臉上有些厭惡,她開了口,反唇相譏。
“若不是她今天自己沒多做掩飾,你恐怕也不能發現罷,半斤何必笑話八兩。”
那高大的男人猛地冷了臉色,整張臉上透露出一絲陰狠,他走近甚笏。
“我勸你還是不要想跟我作對的好,那樣東西,我要定了。若是你還不聽勸告,到時候若是失手傷了你,你可別後悔。”
“各憑本事罷了,東西還沒出現,你怎地就這般肯定你能拿到它。到時候,誰有能力搶到,便是誰的,現在說再多也是無用的。”
“你——好,好得很,那到時候休怪我不手下留情。”
那高大的男人一拂袖子,氣急敗壞的越過甚笏走了。這時候,甚笏的臉上才露出擔憂來。她抿了抿唇,遙遙的望向了楚遇的院落一眼。回過神來,臉上只剩下一片堅定。她揮了揮袖子,往楚遇的院落奔去。
那邊的事,我自是不知的,見到那白色衣衫的一瞬間,我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我竟給忘了,不論前世今生,他的琴都是彈得極好的。
此時他還穿著晚上那身白衣,身前放著我曾經見過一面的焦尾琴,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撥弄著琴絃,清泠的琴音從他指尖下流瀉而出,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九萬年前。
那時候,他便是極愛彈琴給我聽的。有時候是在‘天卿宮’綠油油的葡萄藤下,有時候是在他的‘司水仙府’,他說他愛看我眯眼聽琴的模樣,像是要人順毛的貓咪一樣。那個時候,也只有他是敢把我形容為貓咪的吧。連我父君母君,也是覺得我像老虎多於貓咪的。
我思慮了下,反正都是走獸,而且不論老虎還是貓咪,好歹都比饕餮要好得多,是以接受的很是歡快。
琴聲突然停止,將我的思慮拉了回來,我抬眼,沈晉面帶疑色,不確定道。
“卿泠姑娘?”
我低下頭,這才發現我還踩在雲頭上,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卻也不能就此逃跑的,便就施施然下了祥雲,落在了地上。
沈晉見我走了過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豔,我才又想起,這下我真是神界天宮的模樣了呢。心底的懊惱又多了幾分,果然話本子裡說的不錯,情情愛愛太誤事。你看,我這不就是稍微回憶了一下前世麼,這就把自己給暴露了個徹底。
“我猜的果然沒錯,卿泠姑娘真真是九重天的仙子呢。”
我尷尬扯出一個笑來,在他面前這種模樣我有些不適應。卸去了所有偽裝,我實在難以再和他當做不認識。但卻是不能說些什麼的,我記得前世的事,他卻是不記得的,是以,我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模樣。扯出一個笑,我開了口。
“沈公子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些罷,便是妖怪,也斷然需要些偽裝的,不然哪有那麼些書呆子會上當啊。若是所有的妖怪都是一身妖氣,別人豈不是遠遠地便會躲著他們,你說是或不是?”
他凝神,似乎真的是在思索我的話,半響,卻溫溫潤潤的笑開了,那嘴角的梨渦時隱時現。
“卿泠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但沈某相信自己的判斷,卿泠姑娘定是仙非妖。若真的有卿泠姑娘這般絕色的妖精,沈某便是死在她的手下,也不覺遺憾。”
他臉上帶著笑,眼裡卻是認真的,那眼睛直直的望著我,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來。我撇開了眼,卻忽然想到了小狐狸甚笏,這隻小妖精就挺符合沈晉說的那些條件呢。
“沈公子說的這話倒真像那話本子裡風流才子才說的話呢,小心真的會在這深山老林裡碰到個什麼妖鬼精怪的呢。”
他抿抿唇,耳根子卻泛起了紅色,整個白玉般的面龐籠上了瑰色,看上去十分吸引人。
“卿泠姑娘說話倒真是不饒人呢,沈某實在說不過你……”
我知他是害羞了,想要轉移話題,倒也沒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順了他的意。我將目光轉向那上好的焦尾琴,臉上帶著讚賞。
“這琴倒是極好的,想必是花了大價錢罷?”
我可是沒忘,他這世的身份是是個小倌,也許是個比較出色的小倌,但是想要買的起這麼一把好琴,想必不是太容易呢。
他的心思通透,只聽我這一句話便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臉上羞色沒退便又染上了窘迫。細細思索了下,他張了嘴。
“小倌只是個掩飾的身份,想必卿泠姑娘也已經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