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束上。”紅蓼悻悻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玉冠玉簪手指從他銀色的髮絲中穿過。
“以後不要這樣喊我!”紅蓼俯下身靠他耳邊說道。
“怎了?因為徐禹?”連珏聲音也不大,目光瞟了一下現在另外一側的徐禹,語氣走了幾分不善。
“你怎麼老是和他置氣!”紅蓼一惱,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連珏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將最後一縷髮梳好,看著鏡子裡的連珏,紅蓼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
無意回首看到了現在房裡的另外兩人紅蓼這才猛然驚覺。她怯怯縮到了連珏身後,她不知最近怎麼了,平日裡能想到能兼顧的事情,怎麼這幾天都做不到了?
徐禹看著二人兄妹情深束髮戴冠,站在一邊幾度想開口卻欲言又止。
“徐公子這位就是您幫在下請來的隱士高人?”
聽到連珏喚了聲自己,徐禹忙不迭的應下。
“正是,正是!這是咱們溪山縣最有名的大夫,張師,張大夫。他多年前師承清瀟觀掌門,隨他學醫多年。”
提到“清瀟觀”三個字,紅蓼將站在徐禹身邊的人看了個仔細。
瘦長臉,乾癟身子,年過花甲,頭髮花白,一直弓著腰,低著頭,看不清楚容貌。
“原來是清瀟觀的弟子,久仰久仰!”再一看連珏的反應,紅蓼更為不解,難不成這二人曾是舊識。
“慚愧慚愧,在下跟著志遠掌門學醫多年,可只習得師父皮毛。”那人聲音乾啞,極不悅耳。
聽了這話,紅蓼顰了顰眉,看了看連珏,看他眼底多了幾分戲謔的笑意。
“哦!不知這志遠掌門是何樣貌?在下對這些江湖事極有興趣。不知先生可否多與在下說說?”
“嗯……我……我同志遠掌門學習醫術,已經過了十多年了,那時先生鶴髮童顏,老當益壯……現在……”他說話吞吞吐吐,猶猶豫豫,連珏眼神驟然冷冽起來。
“這個,連公子身子要緊,張大夫趕快給公子診治一下!”徐禹插嘴進來。
“正是,來公子,先讓在下給公子診脈。”他拿出腕枕放好,紅蓼看他舉動,聽他剛剛所言,完全是胡言亂語。
她正想走上前質問,手腕卻被連珏垂下的手拉住,她身子一怔,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的連珏,不清楚他的打算。
“公子氣血雙虧,寒毒侵體,應多食溫熱滋補之物。”
連珏臉上的表情愈加陰沉,紅蓼看著徐禹和張大夫,開口道:“那……請張大夫幫我大哥開個方子,我們也好去拿藥。”
連珏微側身子,抬眼看著紅蓼,紅蓼感覺到了他灼灼的目光並未理會。
奉上紙筆,寥寥數語,張大夫將所需藥材一一寫上,紅蓼頷首接下,將二人送走。
看著桌上的藥方,連珏眼神盡是冷笑,十多年前他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娃娃,居然就開始收弟子,傳醫術了。
“狗尾草,你怎麼看?”拿起桌上的藥方,輕輕一晃,紅蓼臉上的笑容盡失。
“可能……可能徐禹也不知情吧……”紅蓼抿著唇,替徐禹辯解了一句,可是聽起來並沒有任何分量。
“他……他也沒有什麼有求於我們,或者是對我們有什麼企圖,又幫咱們找住處,又給咱麼送東西,應該不是壞人吧……”紅蓼又補上了一步。
“好壞不會寫在臉上。”連珏冷冷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信他?”
“我誰也不信。”
第23章 紅綃
一聽到連珏這話,紅蓼喉頭一哽,目光一下甩到了別處。
“可是……他沒什麼理由……”紅蓼手指纏在了一起,回想這幾日的徐禹,除了太熱情了之外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麼事。
“狗尾草,是非真假在人心,不在臉上。”連珏再次開口提醒。
*
翌日一早,紅蓼束好發,換好衣,踏出了宅子。
她腳步行的急,悶著頭一直到了溪山縣的衙門,門口的衙役看到了她一個弱女子隻身而來,忙過去詢問。
“二位官爺,我想問下徐禹徐大哥在不在?”紅蓼軟聲問道。
“徐禹,在的,你在門口候下,我去幫你喊。”守門的衙役十分熱心,交代完轉身跑到了衙門裡。
不一會就隨著徐禹一起出來了。
紅蓼送上了昨日買好的酒,給了那位替她跑腿的衙役大哥,笑盈盈的將徐禹引導了旁邊無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