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直接擲出十幾片玉簡,成真陽絕壁。
紀雅之“嘶嘶”地吸著氣說:“船底破了個洞,那些玩意兒從下面鑽進來,我們倆在外頭糾結的時候,裡面的人都被吃乾淨了。”
白琅側頭看了一眼東方,離日出已經不遠。
“要撐住啊。”她凝重地立起符咒,“至少要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朱旗赤弩。
一點火花從硃砂之上擦出,然後在眨眼間化作一條火線,火線盤繞、彎折、勾連,最後呈現出飽滿的弓形。白琅抬手作搭弓開箭的姿勢,符籙在火箭尖端燃盡。
須火燃兮!
天光不見之處,箭上烈焰燃似驕陽。
第30章 信任危機
火箭在屍潮中衝開一條道路,被烈焰點燃的乾屍發出淒厲可怕的尖嘯。其他乾屍聽見這個聲音都猶豫著不敢上前, 白琅和紀雅之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紀雅之叫道:“這些東西是不是有神智啊?為何你燒疼一個, 其他的都不上前了?”
白琅回答:“你最好不要期待它們有神智……”
時間一點點過去, 白琅真氣有些不支。紀雅之把她替下來, 揮舞寶扇,一股颶風將屍**散。白琅見了便問:“這麼厲害的法寶,你剛才怎麼不用?”
“我剛才用了啊。”紀雅之憤然道, “不是用它吹過你嗎?”
哦。
紀雅之忙中抽空跟她解釋:“這不是我自己的法寶,再厲害也發揮不出來, 最多護個身。”
白琅又一次感慨有個好師父實在是太重要了。紀雅之但凡出門辦事, 身上總是百十來件法寶揣著;而白琅自己出門辦事, 從來都是百十來面鏡子揣著。
這麼輪替堅守了小半夜,白琅和紀雅之都有些頭昏眼花。
幸好,太陽很快就升起了。
夜裡活蹦亂跳、力大無窮的乾屍紛紛化沙消散。還有些在陰處未被陽光直射的乾屍,它們都像地鼠似的鑽進沙裡。地下的屍潮匯聚成一股股的山脈, 湧向佛塔方向,最後消失於地底。
紀雅之拿著一枚銅錢似的法寶, 從錢孔裡極目遠眺:“你說的對, 應該與佛塔有關。”
白琅裹緊衣衫,從船舷下去。她問紀雅之:“怎麼來的時候都沒找明緣司查查呢?如果此地曾有過一個佛寺,應該能知道它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紀雅之也跟著下來, 她聽見白琅的話立刻羞愧地低下了頭:“我以為是來植樹造林的,所以問了一堆什麼樹好種之類的事兒……”
白琅沒話說了。她一鼓作氣跑到佛塔下,然後從昨晚挖開的地方進去。
佛塔很明顯地震了一下。
紀雅之跳下來, 地上也震了一下,她有點納悶:“我感覺我在沙漠裡還瘦了幾斤呢……”
“噓!”白琅凝神細聽,下層傳來躁動不安的聲音,她向紀雅之使了個眼色,“斂息。”
紀雅之也側耳聽去,不多時,這股怪聲歸於寂靜。
“是乾屍?”她做口型問。
白琅點點頭:“昨夜的屍潮可能是被我們驚動的。”
兩人一路往下,壁畫中的年輕僧人面容越來越妖邪,不光尾椎延伸出來化作尾巴,就連手臂上也漸漸長滿鱗片。壁畫的線條比較簡潔,但白琅依然可以看出僧人原本的面孔很是俊秀。越到後面,這張臉離“人”也就越遠,他的額上生出角,嘴化作尖吻,看著有點像只鱷魚。
“你看,眼睛是立瞳,這和尚最後是變成了爬行動物吧。”
“鱷魚?”
“沙漠裡有鱷魚嗎?”
“也可能是蛇。”
兩人一邊小聲揣測一邊往下層走去,很快就到底了。
最末層,薄薄的沙土覆蓋了地面,中間有個八邊形的石頭圍欄,圍欄內也被填了沙,正中間立著栓子似的沙柱。石頭圍欄和圍欄中間的柱子上都是反寫的梵文,與佛塔外面所書的一致。
兩人靜悄悄地繞著石頭圍欄走了一圈。
紀雅之摸著下巴問:“你看得懂嗎?”
白琅搖頭。
“我覺得吧……”紀雅之指了指中間立著的柱子,“要不然把這個**試試?”
白琅若有所思:“可以試試。符籙之中,逆寫的文字大多代表封印或者破壞,總歸不是什麼好兆頭,把它弄出來之後再看看吧。”
“萬一又有屍潮……”
白琅擲出結陣靈石,直接在石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