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腰截成兩段。
白琅轉而在蛛絲上奔走。
從底下看起來,兩條通道離得不遠;但是從上面看起來,兩者之間幾乎跨了半界。
怎麼走過去都是個問題,更別提避開夜行天、葉墟還有蛛母眼線。
白琅幾乎沒有空隙去思考那些,她還在梳理太微的種種奇怪行徑。他為什麼要搶大夢?又為什麼會衝著四相八荒鏡去?真的如她和玉劍懸所想,是想奪下鏡主聖器,重定四方神臺嗎?
這次天殊宮的安排也很異常,偃月似乎很篤定她能順利出入繭宮,這是為什麼?
白琅艱難地朝著另一條甬道前進,這時候天色忽暗,白繭顏色漸深,最後都像被墨水染了似的變成黑色。一道道青紫色霹靂在漆黑天空中皸裂開,囂張的閃電光芒將蛛母所在的地方劃開一個大口子。這道口子越來越大,天地異相頻出,罕見的動盪在幾十界之間傳播,難以想象的偉力狠狠搖晃一切。
風雨突至,暴雪凝霜。
沒有一點防備,當白琅回過神來的時候,冰冷的雨水已經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仰頭看天,摸了把臉,這“雨水”是黑紅色的,透出頹靡腥香。
手中的鏡面被大雨模糊,白琅不得已召出了白言霜。他白衣赤足,不沾一絲溼氣,面色一反常態的沉冷,可是白琅也沒能留意到。
她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中琅嬛鏡,鏡中不受外物所擾,所成之像一如既往的清晰。
——遙遠天際,太微手執琉璃色光劍,直接貫通四相八荒鏡。
鏡碎,劍折。
天下大亂。
第168章 勝者為王
天外傳出極恐怖的嘶叫,繭宮之上蛛母的身軀一節節翻動; 太微用大夢貫穿四相八荒鏡時似乎也傷到了蛛母本體。鏡碎劍折; 此刻他手中再無兵刃; 全憑神霄天雷護體。白琅見他完好無損,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前。
很快,一陣波紋似的動盪從最高處的繭宮傳出,太微毀去四相八荒鏡帶來的躁動很快被其覆蓋、平息。
蛛母翻滾不止的身體漸漸縮小; 白琅全神貫注地看著鏡子,發現那些小眼睛裡的光一點點消失; 黑色的軀殼淡化透明。最終; 橫跨幾十界的龐大軀體像漩渦般聚合在一起; 就落在太微面前。
那是一身色彩斑斕的奢華長袍,下襬雖無憑託之物,卻呈扇形平展。
白琅幾乎是全心映鏡; 卻看不見穿著長袍的人,袍子下空無一物。那身長袍敞開著; 絲絲縷縷的綵線牽拖在襟前; 微微隆起一個弧度; 似乎是胸部。長袍下襬有細網交叉,忽然分開又合攏; 好像有人穿著它往前走了一步。
這身長袍離太微僅有一步之遙。
白琅緊張地放下鏡子準備上前,但是白言霜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氣很大,白琅痛得“嘶”了一聲,回首再看; 卻發現白言霜的身體比以往要更凝實些。
“不要過去。”他開口說話了。
白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
白言霜沉聲道:“四相八荒鏡已毀,多留無益。”
白琅再回望天空,太微手中電光閃過,刺目的白色短暫遮蔽映象。下一刻再看,絲絲縷縷的雷光纏繞在那件空袍上,著服者的容顏漸漸顯露。
那是個面龐圓潤,膚白如雪,唇紅似血的美麗女人,她樣貌古典,就像剛從工筆畫上走出來的人物。綵線在她胸前交叉,呼之欲出的脂白色沒有半點遮擋。長袍很寬,卻被她豐腴的身姿撐得緊緻撩人,她下半身有八條腿,腿上有剛毛和猙獰的尖刺,細看還有無數小蟲眼。
她腹部有一處很明顯的傷,正流出黑紅色血液。
“你為何要插手此事?”蛛母靜立在太微跟前,足以割據天空的雷電似乎沒能傷到她。
太微閉眼,再睜開,目空萬物。
“變道正。法。”他淡然道。
“異想天開!”
言畢,蛛母化作漩渦,再度顯化真身。天空中黑雲密佈,紫電橫行,所有妖蛛都往上空湧去,很快就把太微的身影淹沒。白琅只能調整映鏡方位,尋找他的蹤跡。找著找著,她背後忽有黑焰騰起,一股殺氣襲來。
白言霜並指為劍,雪亮的鋒芒將無形之焰斬開。
白琅回頭看見衣清明在半空中飛過,對方沒在看她,而是滿臉驚訝地看著白言霜。
白琅比衣清明還驚訝,她問白言霜:“你什麼時候有實體了?”
“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