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武的人來說完全不必計較,左德昌想著,那時他大概是剛從血腥的戰場上歸來,面對本國的人都有些心軟,也想著娶個妻子一起過過安生日子算了,戰場上多少兄弟就這麼去了,他能有命回來還能娶妻就算是不錯了,所以師父反對,他還是預設了。
剛開始,夫妻倆也算是和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慢慢地不耐了起來,是因為馮氏那帶有目的的不時試探?還是她總是給她孃家從自己手裡要錢要好處?更甚至是開始對師父他老人家的不滿?大概是從她對師父表示出不滿開始,自己就不再在意她了。
左德昌覺得自己是師父一手拉吧起來的,且師父還將自己經營的鏢局就這麼給了他,面對這樣的恩情,馮氏不說不好好孝順師父,還在自己跟前說師父的壞話,想著挑撥了他們師徒的感情,這個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也就從那時候開始,他後悔了,當初不該不聽師父的話娶了個攪家的妻子。
因著馮氏身前所做的總總,左德昌對她已然沒有了太多的情分,再到她因為生產壞了身子怕是活不長了,帶著病還聽她娘馮老太太的,逼他娶了她孃家親戚家的女孩子,為這,左德昌是再也提不起對馮氏的半點心軟,師父說的對,馮氏有馮老太太這個狐狸似的母親在,是好不起來的,如今這快十年了,他是真記不得當初那個還算是明媚的女子了。
瞧著他的神情,老方丈知道他大概是覺得有點愧對馮氏了,要他說,左小子也算是對得起馮氏了,馮家沒有左小子能有今時今日的風光,怕他想左了,老方丈忙勸道:“好了,你也對得起馮氏了,馮家沒有你的照拂能有今日?且她家明著是幫著你照顧彤姐兒,實則就是挾制,你能顧著她們是真不錯了。”
說完,瞧著左德昌還一副死樣子,老方丈不覺嗔道:“至於給馮氏做週年,別說你忘記了,大概馮家也沒有個人記著,你愧什麼愧,馮氏生前過的可是很如意的,那些可都是你給的,至於她的死,你也別總是放心上,與你無關。”
‘與你無關’這話聽著咋那麼怪呢,對於妻子的過世,左德昌雖說平淡,但是也是有些心結的,畢竟在妻子最後的時刻,他沒點頭應下娶馮家表妹的事,讓妻子帶著遺憾走了,如今方丈大師突然說出這等話來,看來這裡頭有事,遂忙道:“是師父他老人家有事瞞著我吧?”
“嗯,你還不算是太笨,這些事你師父交代了,若是日後你有心娶妻的時候,心裡還帶著對馮氏的愧疚,就讓我好好給你說一說,沒得影響你日後的生活,對新媳婦不公。”老方丈見左德昌問的直接,也不含糊,立馬就將章老爺子早年的交代說了出來。
左德昌聽到這,知道事情絕對簡單不了,他師父是什麼人,一般的事不值得他老人家記著,遂立馬斂了臉上的神色,認真地道:“您說,既然師父交代了,定是必須要說的事,這麼多年,為了我的事師父多有退讓,我得知道這裡頭還有什麼事,不能再讓師父他老人家委屈了。”
“得,有你這話,你師父也算是沒白憋屈了,其實事情說起來也簡單,你師父偶然得知馮氏因為身子弱不怎麼能受孕,是你那岳母用了虎狼藥才讓馮氏有了身孕,這不她身子就虧了,不過後來你請了朗普給她調養,倒是好了很多,若是不受刺激好好地養胎,想來也不會有事,可惜……”說到這,方丈大師也覺得無奈。
可惜什麼?左德昌多少也是知道的,不覺接話道:“可是因為後來岳母又對馮氏做了什麼,又或是說了什麼?”如今再說起那段時間的事,左德昌倒是清醒了不少,記起那段日子自己可是身心俱疲,一是擔心馮氏的身體,二也擔心孩子生下來後的身體,三就是被馮家那個來探病的表姑娘騷擾的很是頭疼,故而對一些事反應也就遲鈍了很多。
“想起來了。”老方丈見左德昌一臉瞭然的樣子,笑著瞥了他兩眼,這才接著道:“那馮老太太瞧著女兒的身子不是太好,又得知那胎是個女兒,便讓她同意讓那個表姑娘伺候你,怕她女兒不應,就說了她身體的實際情況,這不一聽自己日後不能再孕,且肚子裡的這個還是女兒,馮氏哪裡還能撐的住,人一下子就垮了,唉,真是作孽呀!”
好容易讓個老方丈說出個作孽來,左德昌是既好笑也覺得心酸,為了那時的馮氏,也為了他自己,馮氏這是不信他呀!若是信,只消問一問他本人,哪裡會有後來的慘事,多餘的話,他也不用問了,就馮老太太這等極品母親才能這麼逼迫女兒。
想到這些左德昌心裡空落落的,一時倒是真覺得自己這麼些年太過寬容了馮家,且為的估計不是馮氏而是他自己,求個心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