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個月的男人如今好生生得在她的眼前,又或許是半個月未曾歇息好,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徹底斷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唯終於忍不住嗤笑一聲,冷聲質問道:“乖乖待在你的身邊,成為你的禁臠,趙睢,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這每一個字都似一把刀一樣紮在趙睢的心口,尤其是看著她臉上的神情,他更是覺得氣血上湧。
趙睢握著韁繩的手用足了力道,待把喉間那口血重新嚥了回去,他才合了眼啞聲說道:“沈唯,你根本不信任我,你明知道若是你懷孕的話,我必然是有法子的,可是你卻連絲毫的機會都不給我。”
夜色瀟瀟,而他的聲音卻比這夜色還要低上幾分:“你從一開始就給我判了死刑,讓我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越往後,他的聲音便越來越低。
沈唯耳聽著這句話,心下也是一疼。
她看著他在夜色之中蒼白的面容,有心想說些什麼,只是還不等她開口,趙睢便已睜開了眼,他看著沈唯眼中的躊躇和擔憂,什麼話也不曾說,只是抬了抬手,身側的將領會意便高聲喊道:“放他們走。”
等這話一落——
將士四散開來,而沈唯也被趙睢擁在懷中往城中去。
夜裡的風很冷,可沈唯被人擁在懷中竟是連半點涼意都不曾感受到,她看著這些熟悉的街道,原本以為趙睢會帶她往宮城去,只是在步入東街之後便發現他並未朝宮城,反倒朝一條小道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沈唯的聲音因為寒風的緣故,並不算清晰,可她知曉,趙睢肯定是聽得到的。
只是他卻未曾回答。
到後來,沈唯倒也無需趙睢回答她了,因為她已經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她看著越來越近的沈宅,心中有些不明趙睢的意思。
等到了沈宅,趙睢也未曾說話,他只是翻身下馬把沈唯抱了下來,而後便在她的注視下,重新上馬轉身策馬離去。
沒一會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黑夜之中。
沈唯不解他是什麼意思,只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而後便聽到身後傳來水碧和秋歡驚喜的聲音。
“主子…”
“夫人…”
沈唯在聽到這兩道身影的時候便轉身看去,而後便瞧見兩個丫頭雙目含淚朝她走了過來,分別這麼久,她也想她們了,只是看著她們出現還是有些微怔:“你們怎麼在這?”
“陛下說您今夜會回來,就讓我們在這候著您…”說話的是水碧,她這話說完眼看著沈唯較起往常越發消瘦了的面容,眼眶便又是一紅,她扶著沈唯的胳膊,口中是跟著一句:“夫人,您近些日子還好嗎?”
秋歡雖然不曾說話,可一雙眼睛卻還是眼巴巴得看著她。
沈唯看著她們這幅模樣,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她未說什麼好不好,只是握著兩人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而後是看著那座沈宅說道:“先進去。”
水碧聞言倒是也回過神來,她忙點了點頭,而後便與秋歡一道扶著人往裡頭走去。
待回到正院,沈唯任由水碧替她擦拭著手,目光卻是朝屋中看去,這處的景象與以前一模一樣,只是在那臨窗的高案上擺著幾支金桂,燦爛奪目,倒是把這最後一抹深秋的意境留了下來。
水碧眼看著她看過去便輕聲說道:“那是陛下親自摘得,是建章宮院子裡的那一株,他說您會喜歡,便親自選了最好的一支摘了下來。”
“陛下知曉您不喜歡宮中便讓我們早早出來收拾…”
只是原本以為陛下會和夫人一道留下來,卻未曾想到先前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了夫人的身影,想來先前夫人和陛下一定是又鬧了不愉快。她想到這是又偷偷覷了一眼沈唯的面容,而後才小心翼翼得說道:“其實這一段日子,陛下每日都在想您,前陣子,他因為不眠不休大半個月還吐了血,前幾日才將養好。”
沈唯耳聽著這話,被人擦拭的指尖便是一頓。
她先前被人氣糊塗了又惱了人一通,倒是也未怎麼注意他的面色,如今想起,趙睢較起以前的確清瘦了不少,看來,他並未騙她。
他是真得病了。
水碧看著她面上的神色,卻是又嘆了口氣,緊跟著是又一句:“陛下,他的心中是有您的。”
沈唯耳聽著這話卻未曾說話,她只是低垂著頭看著那被人擦拭的指根,卻是過了有一會,她才抬了眼看著人問道:“飛光呢?她可是真得被打入了天牢?”
就在沈唯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