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腰間懸著的小布包內掏出傷藥,紀識秋卻沒讓她動手,先一步將那布取下,自其中取出了一個瓷瓶。
見紀識秋動作一頓,林蕪出聲解釋道:“這個白瓶子的是傷藥,旁邊這個是解毒的,還有……”林蕪說了兩句,猶豫了一瞬,沒再說下去。
紀識秋惜字如金,也沒去追究那其他藥究竟是什麼作用,取了傷藥便認真替林蕪包紮起傷口來。
傷口自然是火辣辣的疼著,但紀識秋的手卻冰涼,包紮的時候動作嫻熟而小心,林蕪始終盯著他的側臉,卻也並不那麼難受。這邊包紮傷口,那邊容叔閉著眼沉默不語,好似正在利用這短暫的時間養精蓄銳。
密室內一時沉默,林蕪失血過多,有些昏昏欲睡,然而就在她意識朦朧之間,卻聽見紀識秋聲音微啞著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差點廢了。”
林蕪清醒了過來,敏感地察覺到了紀識秋隱藏在話間的情緒,覺得這時候實在不宜開口。
靜默之間,林蕪聽見那人又道:“傷成這樣,你也不知道鬆手。”
他說的是剛才被那銅甲追殺的時候,林蕪始終抱著紀識秋沒有鬆開。
林蕪笑了起來,搖頭道:“不鬆不鬆,死也不鬆開。”
自方才起便一副冷靜到入定模樣的紀識秋神色終於有了些微變化,他抬頭瞪了林蕪一眼。
蒼玄教主平素在江湖上叫人聞風喪膽,在教眾與面前強大威儀,但現在這一瞪卻實在沒什麼威勢,看在林蕪眼裡反倒像是虛張聲勢。肯說話了就是好事,林蕪心裡面稍微鬆了一口氣,連忙替自己辯道:“其實傷口也就看起來嚇人,沒那麼嚴重的。”
紀識秋看著她,一臉我相信你我就是傻子的表情。
林蕪輕咳一聲,臉色雖然蒼白,卻擠出個笑意道:“真的,不信你看我動一動也沒什麼事。”
她說著就要試著晃動手臂,卻被紀識秋一把拽住,林蕪低頭不語,只聽得紀識秋看似平靜地道:“你敢動我馬上就出去拆了那銅甲。”
林蕪:“……不敢動不敢動。”
角落處傳來窸窣輕響,容叔側過了身子,雙眼還閉著,卻不知究竟是醒著還是睡著。林蕪看了那處一眼,待再回過頭來,紀識秋已經將傷處處理好了,垂著眼輕聲道:“這裡沒辦法清洗傷口,處理得不好可能會發燒,出去之後還要再重新包紮一次。”
“沒事。”林蕪搖了搖頭,她這些年在四處遊歷,也不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傷。
相比之下,她更擔心的是紀識秋,紀識秋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她小心將沒受傷的手覆在那人的腹上,低聲問道:“孩子怎麼樣?”
紀識秋搖了搖頭,看模樣有些疲累,他輕輕捉住林蕪搭在腹上的手,無奈道:“我第一次覺得……我要是沒有懷上這個孩子就好了。”
第33章
密室的燈光稍顯昏暗; 但卻足以看清身旁的人。
紀識秋在說完先前那話之後就安靜了下來,林蕪感覺手臂火辣辣地疼著,想來想去只能找點別的事情好讓自己稍稍分心。
於是她只能盯著紀識秋看; 紀識秋本就生得漂亮; 看著煞是賞心悅目,然而此時他蹙眉坐在一旁; 不知為何卻讓林蕪有些心虛。
紀識秋有些生氣了,這點林蕪是知道的; 但她卻也是十分無奈; 當時那般的情況; 要她鬆開紀識秋,她是不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不過林蕪尚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要如何將紀識秋哄回來,那人便自己又側過身來; 將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搭在了林蕪的身上。林蕪抬眸看著那人,才聽得紀識秋低聲道:“傷口很痛嗎?”
若說不痛那絕對是睜眼說瞎話,但為了不讓紀識秋擔心,林蕪還是當了一回瞎子:“不痛。”
紀識秋黑眸幽幽盯著林蕪; 林蕪叫他看得心裡發毛,連忙道:“不知道姬冷現在去哪了。”
這話題轉移得倉促,倒並不是毫無作用; 就在林蕪脫口說出這話之後,原本始終靜坐在旁邊的容叔終於睜開眸子,開口道:“不用擔心,他走不了; 也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林蕪趕緊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當即追問道:“容叔?”
容叔依舊是那副愁苦的模樣,只是愁苦的程度似乎比之先前更深了些,他長嘆一聲扶著牆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灰道:“雖然有些勉強了,但二位若休息好了,我們就繼續往前去吧,應當走不了多久了。”
的確不該在這處耽誤太多時間,林蕪的傷勢也需要去外面仔細處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