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不”蔚敏一抬手攔下了,“先別急著否認,雖然分開了這麼久,可我對你們多少也是瞭解的,我也不要你們昧著良心說不恨,說不恨那是假的,我都恨你們不理解我,你們能不恨我?”
馮夜白忽的插了一句,“那是你親姑媽,你跟著她沒錯,恨不恨的,現在扯不上那些,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往後再難說上話了。”
蔚敏眼眶子紅紅的,拿袖子掖一掖眼角,聲音都變了,“橫豎咱們這麼些年的情分算是交待在這兒了,你們倆就是全拿我當外人了唄。”
好好兒的,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非得劍拔弩張不可了呢?到底還是梁無玥知道心疼人,於心不忍,中間跟著勸和,“行了行了,你說咱們三個好不容易才見上這麼一面,總提那些舊事做什麼?這麼好的酒還堵不住你們倆的嘴嗎?”
話事這麼個理兒,可蔚敏眼淚一開閘就收不住,沒預兆,那金豆子就砸在桌面上,啪嗒一聲,還能聽見響兒似的,“馮夜白,我對你什麼心思你打小就知道,可你就一直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行,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這些,可你不能這麼絕情,你說我那時候懂什麼啊?還不是我爹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這就算跟你過不去了?”
沉央從畫本里抬起頭往蔚敏那兒去看,剛才還好好的,她就少抓了一把核桃仁兒的功夫她怎麼就哭了呢?
梁無玥扭頭問沉央,“妹妹,有帕子沒有,給我個帕子,這姐姐掉金豆子嘍!”
“有。”她拿出自己的帕子,走過去遞給蔚敏,蔚敏沒接,沉央又把帕子往前遞了遞,怕她嫌棄,又說,“李嬤嬤今天早上剛拿的新的,我還沒用過,給你,擦眼淚,不要哭,會變醜。”
馮夜白伸手替蔚敏接了,對沉央道,“回去看你的畫本吧,別一直吃,多喝點兒水。”然後把帕子塞給蔚敏,“倒不是真的不待見你,是今時不同往日,咱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長大了,很多事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你如今是郡主了,自有你的架子,交皇差這事,你就如實回去向太后稟告,有什麼我一併承擔了,半點連累不到你。”
蔚敏可沒傻到覺得馮夜白這番話是為她好,馮夜白這人擎小就跟人不一樣,他要是討厭一個人就會把關係跟你撇的清清楚楚,人家不是嘴上捎家帶口的罵髒字兒,就跟你照常處,沒聲沒息疏遠你,你甚至都感覺不到他實在疏遠你,等回過味兒來,才發現關係早就不是先前那樣了,這性子不分人,對誰都一樣,蔚敏就是沒想到,終有一天這法子會用到她自己身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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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想佔我便宜
這頓酒吃的不容易,蔚敏拿帕子把臉擦乾淨,又看梁無玥,“你呢?也跟他一樣絕情?要跟我橋歸橋路歸路?”
梁無玥就是個灑脫性子的人,不喜歡被束縛,也不喜歡被人逼問一些不想回答或是壓根兒就沒有答案的問題,可問的人是蔚敏,再不願意他也只好沉下性子想想,這其實就是道無解的題,怎麼答都是錯的,他支支吾吾半天還是沒說出口。
其實十來年前那事說來也簡單,不過要是非要怪一個人的話,那數落的就得是大鄴已經薨逝的先帝爺了,萬惡之源,一切的開端,可惜死得早,不然馮夜白也不會窩在汝南這麼屈才的地兒。
如今朝堂上坐著的那位,仔細算來也是個業障,生長在宮裡頭的人都不止一個心眼兒,他爹造的孽,到他這兒自然沒完,可這位聰明,隔著千山萬水發號施令,跟人過招不露面,手底下多得是夠為他賣命,柳成蔭就是一個,不過這隻狗不夠聰明,還沒開始咬人呢,就要先把自己摺進去了。
蔚敏這眼淚是怎麼擦也擦不盡,臨了了自己拿酒壺下勁悶,咕嘟咕嘟往下灌,看的梁無玥頭皮發麻,趕緊給攔下了,“不要命了?這酒後勁兒大,爺們兒都受不了,你逞什麼海量呢!”
“用不著你管。”一壺十八仙她三兩口喝完,臉頰通紅,坐著都打擺子,“我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享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到頭來人情上卻是一場空,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一面說一面拿手瞎比劃,眼看就要栽倒地上去時,馮夜白伸手扶了她一把,再鬆開,又向後栽,沒法子,撒不了手,揚聲叫一聲王順,讓把蔚敏的侍女傳進來,送她回去休息。
梁無玥攔了下道,“還回什麼回啊,撇去郡主的身份不說,她還是你表妹呢,都是一家人,老這麼往出趕是什麼道理?”說完給王順使眼色,“快去準備間廂房,郡主今兒就在這兒歇了。”
王順看了眼馮夜白,這個也不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