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這是弟弟給哥哥出氣,拐著彎兒的給她甩臉子呢,蔚敏心裡頗有些五味雜陳,原先他們仨好的什麼似的,三家就她一個女孩兒,跟著他倆學的,上樹掏鳥窩,下林子抓蛇,哪一樣不會,淘的像個小子,罰一起罰,賞一起賞,三個狗皮膏藥黏在一起,揭都揭不開,可現在呢,見面就臉紅,好好說句話都不能,真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越活越回去了。
蔚敏嘆口氣,臉上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苦裡夾著難,反正不是好顏色,“這話既然說出來了,不喝也不成,這樣吧,我叫人去買酒,今兒哪兒也不去,就在馮夜白家裡喝怎麼著?”
梁無玥笑的涎皮涎臉,“行,郡主都發話了,我們這為民的哪兒敢不從啊!”
“嘿!你這成心擠兌我呢?”
“不敢不敢。”
馮夜白料想著梁無玥得跟蔚敏打照面,果不其然,一個沒走掉又帶了一個回來,王順叫廚房多做幾個好菜,這三位這麼多年再聚首,這頓酒不定喝到什麼時候去呢。
沉央參與不進他們說話,就靜靜在一邊坐著,嘴裡不停,咯吱咯吱著核桃仁兒,王順說他們要喝酒,可是蔚敏不是女子嗎?女子也可以喝酒嗎?可為什麼爹爹告訴她女子不能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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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細數前塵舊事
有酒有菜,再配上這久別重逢的複雜心境,喝不到人輕飄飄打擺子都對不起這幾個小時候犯下的混賬。
女人家的心思細膩,記東西也清,三兩杯酒灌下肚,說話就全念著舊了,“你說咱們仨小時候,多好啊,兩個小子一個姑娘,跟著你們倆,我可沒少挨罰,無玥你還記著吧,那時候屁大點兒,去隔壁有一戶姓牛的家裡去偷桃,就他家閨女叫牛喇叭那個,說好了我在下面接你們的,結果人家亮嗓子一喊“賊”你們兩個就鑽到樹叉子裡不露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挨罰,那時候把我恨的呦,可小孩兒之間沒有隔夜仇,第二天起來,照樣不幹正經事。”
梁無玥一拍大腿笑起來,“可不,這主意都是這馮消小子想的,他啊,打從那時候起就一肚子壞水,憋著勁的算計人,壞的冒泡。”
馮夜白扭頭朝沉央那兒看了眼,沒吱聲。
蔚敏順著他看過去,沉央小丫頭正在那兒看畫本,時不時的抓一把核桃仁兒,咯吱咯吱的嚼,他們這邊這麼大動靜都吵不到她,就看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看到趣處就捂著嘴小聲笑,生怕打擾到他們似的,偶爾轉過來看一眼,也是一臉傻笑。
“喝點兒水,別噎著。”馮夜白就這麼笑著囑咐了一句,轉過頭,撞上蔚敏的目光,臉上溫溫柔柔的笑瞬間乾裂,又是一杯酒灌下肚。
梁無玥照顧沉央,“妹妹,過來,喝點兒酒嚐嚐。”
沉央頭搖的像撥浪鼓,“辣!”
她爹以前喝酒的時候她偷偷嘗過,又辣又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愛喝。
蔚敏嗤了聲,話頭子往正事上引過去了,“其實這回來汝南,不止我自己的意思,太后先也是這麼想的,念著咱們一起長大的情分,好歹我能說上句話。”說著,眼睛又定到馮夜白身上,“我知道你怨恨太后,可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不替她想想呢?她一個女人家,遇事了能有什麼法子?她要不那麼做,哪有你馮夜白的今天,這麼些年,她有哪天不是念著你的?前陣子染了風寒,太醫說這是溼邪侵體,天天湯湯水水的灌著,病的都不省人事了,可嘴裡唸叨著的還是你的名字,最後堪堪撿回一條命來,到現在還不能見風呢。”
見他沒甚反應,便接著又道,“她就是怕自己撐不了多長時間,皇帝又隨了先帝的性子,動輒就掛臉子,碰上什麼事都打啊殺的,她是怕自己萬一哪天撐不住走了,皇帝沒了忌憚,對你動了殺心,到時候沒有人能保你,這次就是個好機會,想著你能回去,就算是見個面說說話也好。”
這怨和恨不是一兩天積攢下來的,經年累月的這麼摞下來,心裡就像築起了一道牆,千斤重的大石塊兒壓著,透不過氣,一過多年,越堆越高。
梁無玥咂咂嘴,“蔚敏,這就是你敗興了啊,好好兒的,說這些幹什麼,來來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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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我對你什麼心思你知道
蔚敏訕了下,自喝一杯,“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恨我,覺著我貪慕虛榮,為了榮華富貴,就跟著留在京裡,腆著張笑臉,混的風生水起,無憂無慮,早就不把你們這些朋友放在眼裡了。”
梁無玥張嘴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