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虛一打量這地兒,指著旁邊一個空的灶臺對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的李旺家的道:“就那個吧。忙你們的,不必管我。”
李旺家的點點頭,穿上罩衣小跑著去了灶臺。
這個時代的物資不算匱乏,卻也沒有現世那般多種多樣。郭滿腦中存了許多甜點方子,不是苦於沒新鮮素材就是太耗費功夫,做不出來。她插著腰看了眼廚房裡有什麼:雞蛋,糖,一些豬油,菜油,新鮮的果子也就青梨、梅子、枇杷、杏、李這類的。她決定做個快速又簡單的——甜死人不償命的奶油西點。
李旺家的知道今兒這點心是新奶奶特意做給公子獻殷勤的,絲毫不敢拿大摻和。豎著耳朵聽郭滿吩咐,郭滿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不得不說,李旺家的手上功夫十分了得。郭滿不過說了個模糊大概,她便能還原度十分高地做出來,坐得比機器做得還要精準。眼看著一點點齊備,撒糖時郭滿叫她多撒兩把,李旺家利索的動作卻頓住了。
“奶奶……”李旺家的為難道,“這些糖該是夠了。”
“嗯?”郭滿看了一眼,“不,再放些。”
“公子是男子,不是姑娘家,自幼便不怎麼吃甜食。”李旺家的怕新奶奶初來乍到不清楚,皺著臉好言相勸道,“奴婢平日也做點心,不過回回呈上去都要剩下一大半。若是做個公子用,這糖還是撒少些為好……”
“他不吃甜?”郭滿很詫異,“那你這兩日做得點心還放那麼些糖?”
李旺家的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明白新奶奶這話的意思是她不喜甜。
當即有些惶恐,她擦擦手便又要跪下:“奴婢不知奶奶不愛甜,自作主張多放了些糖,是奴婢的錯。”她哪裡知道,前頭那位嗜甜嗜得厲害,她沒過腦子的,便也以為這新奶奶小姑娘家家的定是嗜甜的。哪裡知道人與人不同,這般顯得弄巧成拙了!
郭滿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撓了撓臉頰,也懶得跟個婆子計較。
“罷了,你聽我的,”她抬手示意她起身,“這點心既然是我要求做的,要怎樣,你只管聽我的。若是夫君吃了一回吃不慣,下回不給他做便是了。”
“可是……”
“沒可是,你放。”
這兩天,她早機智地看透了周博雅。那男人正經疏淡皮囊下,其實藏了一顆對甜食愛得深沉的心。畢竟那一盤盤打死買糖的的東西她吃一口就要吐,周博雅那男人可是眼眨也不眨就吃了。
沒點兒熱愛之心,正常人能吃第二口?
憶起周博雅眼角眉梢漾起的柔和,身為鹹香黨,郭滿現如今想起後牙槽還泛酸,口中涎水氾濫。她唆了一口口水,心裡篤定:周博雅絕對是個甜食控,絕對!
雖然不是很明白周博雅為何在自家也隱藏嗜甜本質,不妨礙郭滿為了表示自己言而有信,說對他好就對他好。於是她一點不含糊,大手一揮:“這邊也放。對,多撒點,蛋也打得再綢些。”
李旺家的拗不過,心說這是新奶奶要求的並非她的手藝,苦著臉往下繼續撒。
前院涼亭,方山將白玉棋子擺上,趙煜與沐長風兩人的眼睛蹭地都亮了起來。這幅棋打磨得確實好,棋子晶瑩剔透,觸手冰涼。自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一眼便看出來,這東西是好物兒。
“你從哪兒弄來的?”沐長風捏著棋子,斜眼瞥向周博雅,十分羨慕:“給我說說,趕明兒我也去弄一幅回去。”
“弄不了,”周博雅呷了一口茶,不鹹不淡,“整個大召就只這一幅。”
“那不若你送我唄?”沐長風確實喜歡,愛不釋手,“正巧再過兩個月是我生辰。權當時你送我的生辰賀禮了,如何?”
趙煜斜了狹長的眼眸去瞥沐長風,似笑非笑的。
就聽周博雅繼續淡聲道:“送你也可。”沐長風眼角就要飛起來,周博雅又道,“當生辰賀禮約莫是不太可能,畢竟你那生辰,也算不上重要日子。給你當新婚賀禮倒是可以。小登科,細細一算,配這棋子還算差強人意,你娶親吧!”
沐長風整張臉倏地就垮下來,趙煜從旁靜觀,噗呲一下笑出聲兒。
“你何時也學這婆媽的做派了?”沐長風十分不高興,他堂堂鎮北將軍府嫡長子,就值這一幅棋子?糊弄人也不是這般糊弄的吧!“娶妻多煩?似我這般來去一身輕,多瀟灑?好好的逍遙日子不過非拖家帶口的,我做什麼要找罪受?”
周博雅眼皮子掀都不掀,“若不是你成日裡晃盪礙了別人眼,誰樂意管你?”
“我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