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卻只看到了她倆的女人身份?你以為保下如意,眾人看到的是你的仁善嗎?你錯了!眾人看到的,是你活生生打王太后的臉!漢王封地,如今是那個比你還荏弱的小子掌權嗎?你錯了!是王太后!”
還有一句狠話胡亥沒說——以王太后的手段,一旦太子妃生下了皇孫,還有你這太子什麼事兒?
太子泩已伏地請罪,瑟瑟發抖。
胡亥見狀,心中越發嫌棄,卻也不忍,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你只下去陪伴太子妃,這件事不要插手。”
太子泩出了章臺殿,滿面怨怒之色,衝回自己殿中,取了馬鞭抽打廊柱。
阿南與張芽陪伴著他。
太子泩恨恨道:“好個虛偽的人!口口聲聲叫我對太子妃好,他卻先把人家的父親給殺了!劉螢這等功臣,拱手相送於匈奴!呸!他是個什麼東西!”
太子泩對皇帝的不滿,近身服侍的阿南與張芽都隱約有所瞭解,卻從來沒聽他這樣明白講出來過。
此刻倆人都是嚇了一跳。
阿南上前捂住太子泩的嘴,低聲叫道:“殿下慎言!”
太子泩掰開他的手,怒哼一聲,也知不妥。
阿南挓挲著手,焦急問道:“太子妃有喜,乃是天大的好事兒——您這是怎麼了?”
太子泩倚著廊柱坐下來,低聲怒道:“早晚有一天……”他沒有把話說完,可是底下的意思,阿南和張芽都太明白了。
倆人齊刷刷白了臉色。
隔日,張芽回了宮外的家。
如今張伯等人都在咸陽有了房子,但是老兩口放不下村裡的地,只有農閒時節才在城裡住。
“我小叔父呢?”張芽一回家就問張燦。
隨著太子泩回咸陽,張家一門都水漲船高,張燦遞交了做吏員的文書,如今正準備在城中開家小商鋪,給老夫妻經營。
“我也剛回來,怎麼了?”張燦快步從裡屋迎出來。
“小叔父,別開什麼雜貨鋪子了——我這裡有樁好事兒給你去做,保管賺錢!大大賺錢!”
張燦眼睛一亮,抓住張芽的胳膊,笑道:“什麼好生意?好小子,你陪著太子殿下,自然都是最厲害的訊息。”
不等張芽說出究竟是什麼賺錢的大生意,裡面老夫妻聽得響動也迎出來。
“是大孫子了啊!”張伯原是皺著眉頭,一見張芽便笑開了,又道:“正是你來得好——快來給二丫的事兒想想辦法!”
“二丫怎麼了?”張芽在宮裡是太子泩的伴讀,回了家卻儼然是家門的榮光。
張婆婆嘆道:“如今朝廷的新令,女子十五以上就要嫁人,要是超過二十還沒嫁就得罰稅了!二丫眼看著就要二十了,卻還沒有婆家,連著看了好幾家,都沒相中——高不成低不就的,你說可怎麼辦才好?”
二丫自己躲在屋裡,既害羞又生氣。
二丫是張芽二叔家的妹妹,今年十九歲,生得明豔大方。
張芽沒料到是這麼回事兒,愣了愣,笑道:“我問問二妹妹……”他進了裡屋。
二丫卻是個潑辣的,兜頭摔過去個針線包,笑罵道:“我的事兒,要你管!”
張芽笑道:“還真就要我管——我問你,你想不想進宮?”
二丫一愣,道:“我不幹!皇帝老兒白鬍子都一大把了!”
張芽失笑,道:“皇帝才沒白鬍子一大把,他俊得很——”又道:“你真是傻,我說的是太子殿下。”
第176章
“太子殿下?”不光二丫愣住了,跟進來的張伯張婆都愣住了。
張婆婆不安道:“快別騙你妹妹了; 她本就心要高到天上去!你還來攛掇她!太子殿下是什麼人物?那也是我們這些農戶能攀扯的麼?”
張芽隨口一說; 其實本也是調侃二丫。
二丫是他二叔父家的長女; 因父親服兵役; 趕上戰亂再也沒回來; 為了幫著她娘撐起門戶,自小摔打得很是潑辣。等到了嫁娶的年紀,恰逢張家飛黃騰達了; 這二丫的心也就跟野草似的,一意要長到天上去; 相看了幾戶殷實人家,都不滿意。
關於這個妹妹的婚事,張芽也聽說過; 今日心情好; 因而有此調侃,原也不是籌謀過,安心要送妹妹入宮求富貴的。若是眾人說笑一場,說不定張芽也就摞開手了。
二丫卻是短暫的驚徵後,嗤笑一聲; 又慢吞吞坐回去; 覷著大堂哥,笑道:“好大的口氣,感情你是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