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把水桶放下,在蘇小月身邊蹲下,捧著她的臉左右瞧了一眼,一臉的莫名。蘇小月沒好氣的把孩子往他懷裡一送,低聲埋怨,“孩子是你的,以後你照顧好他。”
好在孩子睡得沉,沒有聽到這話。
方河聽到蘇小月的話,臉色就沉了下去,小媳婦這話裡頭是什麼意思,見他能下地了,是準備要走了麼?莫非還想回孃家另外找個人嫁了不成?反正恩也報了,人也好了,蘇阿吉也不欠他什麼了。
這麼想著方河就不好受了,抱著孩子在蘇小月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沉著臉半晌沒有說話。
蘇小月以為方河怎麼說也會過來安慰她一下,沒想還跟她拗起氣來了,她剛才只不過提醒他,就算她沒有什麼份量,孩子可是他撿回來了,可不能這樣靜悄悄地走了。
蘇小月鼓著腮綁子瞪著方河,方河看到小媳婦那氣呼呼的樣子就氣不起來了,長臂一伸,把小媳婦攬入懷中,抱住母子兩,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回孃家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回去。”
這下輪到蘇小月一臉莫名了,她沒事回孃家去幹什麼,於是也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方河看著蘇小月半晌不說話了,可他臉色慢慢舒展開來,眼底都帶著了笑意。她暫時沒有回孃家的想法,他有多高興?這事兒怎麼這麼奇怪。
男人把母子抱在懷中緊緊地不願鬆手,蘇小月沒好氣的捶了他一下,“你下次起床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你偷偷的出遠門了。”
原來小媳婦那話裡的意思是為了這個,想讓孩子纏著他呢,聽到小媳婦的話,他的心裡越發的甜了,真是個小傻瓜,如今有了這兩人,他怎麼可能出遠門。
方河能下地行走了,把方家村的村民驚了好大一跳,年青人簡直高興的不能再高興,有方河在,以後再有狼下山,就不用害怕了。
以至於方河出門挑個水遇到村民都要打招呼,蘇小月有了方河幫持,裡裡外外完全不用她下手。
早早起床給水缸裡挑滿了水,挑完水又上山撿柴去了,別人上山都怕,方河卻不怕,他揹著自己做的弓箭就這樣輕手上了山。
來回幾趟,後屋堆滿了柴火,蘇小月才把醒來的小傢伙洗漱乾淨,就見後屋裡碼得整齊的柴火。
蘇小月奇怪,怎麼上個山就能弄到這麼多柴火,他是怎麼撿的,她當初可撿不到這麼多,還這麼快,再看這些柴,可都是樹幹大根的,燒了火還能撿來儲存成木炭,兩次利用,特別是留在冬天,那用處就更大了。
問了方河,蘇小月才知道這傢伙是砍的柴火,看到這份量,蘇小月笑的合不攏嘴。家裡果然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什麼重力活,以前覺得千辛萬苦似的,到了他身上卻是無足輕重。
一家三口吃了早飯,蘇小月收拾碗筷,眼看著方河要出門去工地上,蘇小月把人按住,“腿傷剛剛好,你先歇一會兒。”
方河含笑看著她,聽話的坐下,順手從桌上拿蒲扇給蘇小月扇風,不知為什麼,今天知道小媳婦這麼擔憂的心思,心裡就燙得緊,這麼些年來從沒有過的滿足與心安,現下即便是看著母子倆什麼事都不做,他也覺得這日子過得舒心極了。
歇了晌,方河把孩子坐在肩上,與蘇小月一起去了工地。
工地上的村民個個與方河打招呼,方河把孩子放下,就跟著村人一起幹起了活,他力氣真的是不小,別人挑一擔子土約有一百斤,他卻不,一次能挑二三百斤,若不是農具的用量都是按普通人的力氣做的,他一個人就能抵好幾個了。
看著前面健康強壯的男人,蘇小月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那邊二房建房子,生活過得朝氣蓬勃,這邊方家院子裡,卻在蘇小月一三家口出門後不久鬧了起來。
齊惠昨日借肉的緣由小鬧了一把,沒想到今天就迎來了梁氏談分家的事。
齊惠先是露出驚恐,這模樣梁氏很滿意,簡單的同齊惠說了一下後,就準備著等方亮回來,當家的把家裡人叫齊來講這事兒。
方亮回來了,吃完晚飯,回屋裡,齊惠就把梁氏今日的意思說了一遍,即便方亮做了萬全的準備,心裡卻還是有些不舒服,自認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家裡的農活,他從來不倦怠,他基本能挑起半個家的勞力。
如今因為力兒的傷,家裡人就要把他分出去,想想就覺得親情涼薄。也好,乘著這事兒,看看家中弟妹們的嘴臉,若都是這般涼薄,他以後的親人就只有自家媳婦和孩子,方家院裡的人他一個也不會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