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方丈你是這樣的和尚。
那邊廂,了空倏地站起身來,一掌拍在石桌上,眉目森冷,高聲厲斥:“一派胡言!”
胡言自然不是胡言。
太初連提聲也懶怠,只平平緩緩:“方丈何必否認,您與他血脈相牽,如何遮掩?”連師尊也不稱了。
媚生“唰”地抬眼,看向太初的眼神滿是震驚和欽佩。你們佛門還可以隨便看出來別人血脈關係的嗎?你修為廢了還可以憑空看出來的嗎?我們魔門和你們鬥了這麼多年竟然完全不知道!難怪我們這麼多年都被壓的翻身無望……
她又悄瞥一眼圓明,對方神色淡定一如先前,眼見佛門隨意一個幹粗活的小和尚都如此鎮定,媚生愈發覺得自己土包子沒見識。
她不動聲色地咂了咂嘴,心底不由慶幸自己之前果斷轉換了陣營。跟著和尚挑水劈柴………苦是苦了點,至少前途光明啊!
“見過大世面”的佛門弟子圓明,平靜盯著自己腳上一雙草鞋,腦中漿糊一片七葷八素,心底十八缸沸水翻滾撲騰。
這這這……從沒聽過一雙肉眼能看人血脈的術法,師叔祖他老人家這麼厲害的?不是,等等,方丈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對啊……
了空臉色不大好看,卻異常沉得住氣,只皺起眉,不悅道: “你胡說些什麼!”盯著太初,“你是個好孩子,這種話怎麼能隨意胡言?出家人不打誑語,告訴為師,是誰說了這些誆騙於你?”
他和雲止的血脈關係遮掩得天衣無縫,惶論什麼說法也休想尋出蛛絲馬跡。如果說從他人嘴裡得知,便更不可能,莫說玄鑑不曾查出來,就連雲止自己也不曉得!若說有何人知曉,除了他便知有云止生母……等等,雲止生母!
那女人當年便喜歡清俊秀麗的僧人,如今他年紀漸大,戒嗔這孩子卻正當好年歲……了空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極大,再看看太初容光攝人的臉容,幾乎已將“真相”斷定八九成,一時牙酸手抖,強自冷靜,張了張嘴,卻無法可說。
太初抬了抬眼,見著了空奇特的面色,知對方恐怕想到了什麼歪處去。他思考了一下,如果據實相告“因為你和雲止實在長得很像我就順手做了個親子鑑定”,那要怎麼和了空解釋“什麼是DNA鑑定”和“用修仙世界的材料輔助達成DNA鑑定”,只覺分外麻煩。
太初果斷放棄了向了空科普的打算,正打算說些什麼,眼角掃過了空掩在袖中的手腕,目色一頓,出手如電,摁住了空脈門。
了空不防被捏了個正著,手上力道一散,方才悄然凝聚在指尖的光華化作星點散去。
媚生驟然倒吸一口涼氣——了空剛剛竟起了殺心!
果然是水深得難以估量的佛門,這裡前途比魔門好得多,但危險係數也直線上升啊,她才來了幾天,這就差點被佛門聖地的方丈給滅口了!
·
媚生看向太初的目光頓生敬仰:跟著大佬混,果然是正確的!
又看向了空,終於沒忍住,流露出幾分嫌棄。
了空注意到媚生的神色,頓時心口一塞,臉色黑如鍋底。她是什麼玩意兒,竟也來嫌棄他?她也配?!再想到自己一時不防備,被戒嗔一介廢人反制了去,火氣又是一陣上湧,想將那面兩個圍觀的小子超度了滅口,再將太初困住,慢慢拷打他從何得知的訊息。
主意已定,也就不再矢口否認,冷然道:“你我師徒一場,為師沒能教好你,便如今補救吧。”眼角掃那邊媚生圓明一下,“只這兩人不思修煉,滿口妄言帶壞了你,卻要好生相懲。”
媚生白毛汗頓時出了一身:“老和尚你說什麼?!”什麼世道!怎的和尚也盡撿軟柿子捏?!
了空不答,只笑一聲,臉色肅下來,作勢打向媚生,媚生當即屏息。
只見了空手腕輕巧一翻——沒能掙開太初的桎梏。他臉色一時難看,運上十成力氣,又是一翻——還是紋絲不動。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媚生:“……” 她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腰桿。
太初一手製住方丈,一手往他眉心處輕輕一點,了空驀然睜大眼睛,已被禁制困住,口不能言,身不可動。
媚生:“……”她心有餘悸拍拍胸口,又偷眼去覷太初:說好的廢了呢?說好的修為全毀法力盡失呢?!還好她直覺敏銳跟對大佬……
媚生正心底慶幸自己眼光犀利之時,太初淡淡一眼掃了來,道:“將方丈請下去罷。”
媚生簡直乖得不能再乖,小碎步跑上前,軟